“夫人,該吃藥了。”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嬤嬤站在靠窗擺放的躺椅後,手裏端著一碗泛著濃濃中藥味的碗。一雙布滿皺紋的眼角滿是擔憂的揪著深陷在躺椅裏瘦弱的女人身形。
“嗯,你放著吧。”女人嘶啞得聲音像被車輪碾壓過一般刺耳,若不是老嬤嬤已經服侍了她將近兩年,她一定會被這個聲音嚇死。
女人纖弱的手指往身邊的圓木桌指著,視線從未從窗外的景色移開半分,像是外麵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東西。
單從女人的身形和舉止來看,骨架偏瘦弱型,但不至於給人一種弱不經風的感覺,反而讓人感覺到一股堅強的力量。有人說,堅強的女人一定長得很好看,隻可惜,她跟了這位女主人將近兩年的時光都沒見過她的臉。
她總是用一塊薄紗遮臉,給人一種真真假假,迷幻色彩。
“夫人,藥需要趁熱喝才有效果。”老嬤嬤在心底心疼得歎了一口氣,不是她嘮叨,而是她眼前這位女主人老是望著窗外發呆發一整天,而那碗藥最終隻有被遺棄的份。
有一次基於好奇心,老嬤嬤也順著女主的目光向外望去,但是除了一大片茂密的樹林子,她什麼都沒看見啊。
咿呀一聲,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推入。老嬤嬤還是聽從吩咐的將碗擱在桌子上,然後轉頭看向門口。隻見一堆金黃的稻草,不,是一顆小腦袋小心翼翼得探進來,接著一張小巧而精致小女娃的臉映入了眼簾。小巧的嘴邊蕩著一抹做賊一樣的笑容,之所以將它比喻成做賊一樣的笑容,是因為那個盯著一張可愛娃娃臉的女娃的那顆腦袋上的頭發此刻比鳥窩還要亂,就像剛才做了什麼壞事,現在要找避難所。
這丫頭又不知道去哪裏瘋了!
老嬤嬤又在心底沉沉得歎了一口氣,再歎下去,她想她估計會老得更快。
躺椅上的女人也聽到了聲響,頭也不轉道,“伊亦婷,你是不是又把李家家的雞窩折騰了?”
小女娃聞言,小臉頓時垮了下來,推開房門,飛撲到女人懷裏,狀似埋怨的撒嬌道,“媽咪,人家才沒有沒有去李家搗雞窩,而是到張伯家......”
靜兒突然意識到自己多話了,立刻噤聲,但是單手抱著她的女人已經發現了畫外弦音,手臂微微向上一提,道,“你將張伯家的母狗怎麼了?我記得那隻母狗前幾日才剛剛生下小狗崽。”
本就嘶啞的嗓音被壓低了幾分,嚴厲的口吻不減,還帶著一股威脅氣勢。
說到這個女兒,女人是滿心的歡喜,又是滿心的無語。取名為伊亦婷,是因為她生下來的時候安靜乖巧得像一尊瓷娃娃,希望她長大以後婷婷玉立。
但是隨著她的年歲上去,從三歲開始學會說第一句話以後,她就咿咿呀呀得每天像一個話匣子般有說不完的話,而且活潑得直叫人頭痛。就像現在,不知道又在外麵闖了什麼禍。
小亦婷立刻嘟起小嘴,奶聲奶氣,滿腹委屈道,“就是見那些小狗崽可愛,我就忍不住想抱一隻回來,誰知道,那隻一向慵懶得母狗瘋了一樣,追著我狂咬,好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