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雅倫沒有轉回身,隻是端著手中咖啡,輕抿一口道:“你想說什麼?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
不是他想的那樣?許念兒一愣,卻不知什麼是他所想,看了看程文遠,但得不到他的暗示,隻好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躊躇著說:“呃……我們的事很麻煩,我奶奶……我的檢查……總之!我們……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天知道許念兒說出這樣的話需要多大勇氣,可賴雅倫卻淡笑一聲,隨口道:“是因為他嗎?程文遠?”
許念兒心裏一顫,但發現完全沒辦法反駁,半晌之後,卻見賴雅倫轉過身,將咖啡放上桌,純白的襯衫在早晨的陽光中,顯得格外白淨,但這樣的白淨卻照的許念兒更加蒼白,以至於讓她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直到賴雅倫走進,站在她的麵前,低沉的嗓音說出一聲:“看著我。”
看著?她怎麼能看著?!
“女人,我讓你看著我!”賴雅倫大吼一聲,但沒等許念兒抬起眼,他卻繼續說著:“昨天,許伯伯打來電話,我要讓你親口告訴我,那些是假的,對嗎?”
一向雄辯的許念兒,現在卻把心繞的亂如麻!誰能給她個支點,讓一切便的輕一些?!賴雅倫的話就像針紮在心上,她感覺的到心裏的繩索在勒緊,讓她越來越疼,可腦袋似有千斤重,壓得她根本抬不起來,更別說去望著賴雅倫的眸子,那簡直是種折磨……
“怎麼?”賴雅倫淺笑一聲:“這麼說,這些都是真的?你今天來,是送喜帖的嗎?告訴我你為了許家,把我們以前說的話,都丟去九霄雲外了?或者,在你見到程文遠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選錯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許念兒搖著頭,可她怎麼也無法去看賴雅倫的臉,隻能忍著眼眶中某種酸澀的液體,勉強說:“我隻能說……對不起,可能我們走的路不同,但是我……我真的是逼不得已!別再讓我說更絕情的話,你隻要記得,我是來……”
“她是來告訴你,你們結束了。”一直沒開口的程文遠,怕許念兒心思動搖,索性插話道:“別難為女人,雅倫,你知道她已經很累了。還有,對於你的家庭,難道你就不該擔當點什麼嗎?當然,如果你是男人的話。”
賴雅倫轉了俊逸美眸,直直盯上程文遠:“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你會讓你的女人離開嗎?”
程文遠輕輕一笑,拉上許念兒的手:“我是男人,所以我不會。”
這樣的對話或許太殘忍,但對許念兒來說,卻是必經之路,所以她的沉默給賴雅倫感覺,才是比語言更有效的毒藥,一點點滲進心脾,直到痛的喘不過氣,他才能說:“你們走吧,就像你們說的那樣,不要再見麵了。”
如果一個女人流淚,轉身時沒有男人的擁抱,那是孤獨的,但一個女人為了失去男人而流淚,那能算什麼?
程文遠懂,因為他看到許念兒的傷悲,就像刻在石碑上的鳥兒,有翅膀,但不能飛。
手續辦的飛快,至少許念兒是這麼覺得,或許因為是程文遠,所以辦這些手續順利的很,沒有一點點曲折,就這麼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完成,第三天,就是他們告訴大家,要結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