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宣默的猜測,顧青青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如果我真的這麼幹了,你認為我的班長這一職務還能幹下去麼?”
雖然說在老師那裏討喜的孩子在同學之間基本上都會受到排擠,但是有一種人除外——那就是考無不勝的學霸們!
學霸是傳說中能夠押對最多考試題的那個人,是傳說中別人還在為一半的試卷抓耳撓腮,人家已經慢悠悠輕飄飄交卷的人;是傳說中別人六十分萬歲他低於九十分就不能入睡的人……
顧青青一副“遙想當年光輝歲月”的表情感歎道:“想當初姐也曾經是學霸一枚啊,更何況還有出入老師辦公室的特權。雖然不能幫著他們作弊,但是壓壓題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說是“押題”,其實有些誇張——小學生的考試題目哪裏來那麼多高深莫測呢?隻要是腦袋稍微活絡一點兒的孩子,都可以“壓中”。
但是即便在成年人的眼光看來,小學生的考試題目簡單得很,但是對於當時麵對考試的大家來說,“考試”兩個字無疑是一場惡戰。
於是乎,在名為“考試”的共同敵人的對立麵,原本對組團兒欺負顧青青的熊孩子們為了不被自家的爸媽賞一頓“竹板燉肉”,都要同顧青青這位“考試必過終極神器”搞好關係。
原本孩子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原則上的深仇大恨,這麼一來二去之後,顧青青自然就漸漸地走出被排擠被孤立的境地了。
“其實那個時候,雖然我感覺傷心難過的不得了,但是時過境遷回過頭想想,竟然還有那麼點懷念。”顧青青笑著將目光投向周宣默辦公室的落地窗外麵,目光悠遠,“其實,即便當時恨他們恨得牙根癢癢,現在想起來,他們根本也沒有那麼壞。”
“哼,你難道是被虐狂?!”周宣默冷笑。
“那倒不是,”顧青青搖搖頭,“隻不過很多人的確是無心之失——現在有很多當時欺負過我的同學在敘舊的時候,提起那一段黑曆史總是感覺不好意思。”
“你……就是就是因為這些遭受過的不公正待遇而曾很你的父親?”周宣默輕聲問道。
因為剛剛顧青青已經花了不短的時間理清了思緒,所以周宣默這一問她雖然還是心裏有些別扭,但是更多的卻是想要傾訴的yu(河蟹)望。
也許是她真的將有些話埋在心裏太久了:當著母親不能提,因為怕她傷心難過;當著外人更不能說,因為害怕招惹新一輪的流言蜚語。
但是現在——她看向周宣默深深凝視她自己的眼眸——眼前這個男人,她應該是可以將自己的心事說給他聽吧?
於是顧青青慢慢呼出一口氣道:“當然有這一部分原因,畢竟雖然我們娘倆受氣可能不是出於我爸的本意,但是我們受到了委屈卻是無法辯駁的事實。”
“這麼說還有別的原因?”周宣默挑眉。
顧青青點點頭:“還有另外一點最最重要的就是,即便他自己去吃牢飯了,但是帶給我媽以及我的負麵影響卻還沒有消散,甚至到現在還影響著我的生活——而我那個不知道已經為那個男人流了多少眼淚的媽,竟然還要受到他的拖累!”
周宣默聞言心中一動,下意識地就猜到了顧青青所說的“拖累”具體指的是什麼。
果不其然,下一刻,顧青青就兀自解釋起來:“其實聽傳言七拚八湊以及結合我媽的態度,我爸之所以進去吃牢飯是因為幫著勸架。”
“這明明是樂於助人的好事,但是壞就壞在我爸當時喝了酒,而且根據我媽所說,我爸的酒量不怎樣,所以喝完酒一個興奮,在勸架的過程中抄刀子了——而且是在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結果明明是勸架,反而有生出了岔子——他把別人捅傷了。”
“雖然我爸根本沒有想過要誰的命,但是當時那個人沒有救過來卻是事實。更何況還有一名同夥被弄成了重傷。”
“無論是死者或者是那個傷患,都提出了一大筆治療費喪葬費——”顧青青看向周宣默“我知道三五十萬對boss你都是九牛一毛,但是對於當時的我家來說,這一筆錢簡直比天文數字還要天文數字。”
“我那個爸雖然當時不停地說對不起我們娘倆,讓我們走,但是我媽是個重感情的人,更何況她特別念舊,畢竟也是好幾年的夫妻,我媽根本不可能不管我爸的事情,所以說這幾十萬一直成為了我媽肩上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