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樓帶著朝鮮大軍一路南下,浩浩蕩蕩湧進京城,流螢微微掀開簾子,向外投出熟稔的目光。
街上婦人身著羅裙短衫,盤著墜馬髻、流雲髻,街旁的小販親切的吆喝;街上的人們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喃喃細語傳入她的耳朵,一切一切熟悉的身影擺在她的眼前。
流螢隻感覺一股暖流湧入她的心間。
可是同時心裏又非常的落寞,因為這再也不是她的家鄉。
齊刷刷的軍隊往皇城方向一直走著,京城外的官兵趕緊向皇上彙報。
“來了嗎?先讓他們在軒閣住下。”皇帝趕緊吩咐著,軒閣是曆朝曆代用來接待外國使官的地方。
這麼快,都來了?他得趕緊向桉滎說一下,不然這丫頭壞了自己的事可就不好了。
“貴公公,去傳召一下桉滎公主。”皇帝按了按眉間,一股不知名的暴躁氣息從心間傳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心裏有些堵,身上也不大使得上勁兒。
難道是人老了?身體不中用了?
貴公公趕緊應和一聲,急匆匆向外麵跑去。
皇帝在太和殿裏轉轉,悠悠不一會兒桉滎公主不情不願的走進來,向他請安。
“桉滎參見父皇。”桉滎今日穿了一聲淡綠色的羅裙,鵝黃色的罩衫,雪白的狐狸毛領簇擁著她的小臉兒,粉雕玉琢的麵龐,嘴巴微微嘟著,煞是可愛。
她一行禮,頭上插的一支翡翠玉蝶步搖垂下來的流蘇,晃晃悠悠的像是她人一般,扭扭捏捏。
皇帝伸出手,玉扳指綠的發著墨色,將她扶起來。
“桉滎,還生朕的氣呢?”皇帝輕聲哄著她,桉滎的氣頓時消了一半兒。
她撒著嬌道:“父皇——”
桉滎公主拉著皇帝的手臂不斷搖著,小嘴嘟嘟杏眼望著他。
父皇對她好,她能不知道?隻不過有些是鳳凰做的,實在是太過分,讓她無法苟同。
皇帝被 她這樣一撒嬌,心軟了幾分,像是浸了蜂蜜一樣甜。這個小女兒啊,可是自己的掌中寶,要是這樣被嫁過去,他還有些不舍得。
“好了,多大了還這樣?”皇帝眉眼柔和起來,現在才真正的像一個父親。
“今日叫你來呀,是鮮卑的一個王子來了,叫拓跋樓。”皇帝笑盈盈的跟著自己的女兒說:“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等你見了你就知道了,這些天呀,你可要循規蹈矩,讓他看看咱們盛朝的風範,切不可耍小孩子脾氣。”
桉滎怎麼說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雖不屑做那些肮髒事,可也深諳後宮之道,剛一開口,她就知道皇上想要說什麼:“父皇,您是要將女兒拿去和親嗎?”
她的小臉兒發白,杏眼中閃爍著淚花,貝齒緊咬著下唇。
怎麼可以?她明明是父最喜歡的女兒。父皇怎麼舍得讓她去和親?
“傻孩子,女子終歸是要嫁人的,正何況那拓跋樓一表人才,朕覺得也不錯,好歹是一國王子,朕的女兒當然是要王子才能配的上。”
皇上繼續哄誘著她,雖說女兒重要,可是國家社稷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