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見你,快點。」蜥蜴人漢斯粗魯地拉著鐵鏈,鏈條的彼端與一象征奴隸的項圈相連,半裸的少女卻絲毫不被其所拉動,自顧自地拾起一塊布擦拭手中的劍,少女在不久前經曆了一場戰鬥,在名為廝殺的表演中,不死族對微那造成的傷口不斷地冒出鮮血,其中腹部的傷口甚至能看的到潔白的肋骨,吐息之間,如寧靜的潮水般前後移動。
「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先生!」「如你所見她不過是低賤的奴隸,禮儀之類的事請多多見諒…還不快他媽給我跪下!」漢斯手中的拐杖猛擊著微娜的膝蓋關節,但卻沒有一絲效果,少女慢吞吞地擦完劍後,看了看眼前的客人,正準備老實地跪下時。
「免了,沒有必要,我不該馬上就進來的…讓血法師先幫她治療吧」眼前的客人穿著麻製長袍,有意地隱瞞自己的身分,但他在拒絕時伸出的手還是背叛了他,粗大而肥胖的手指可不是一般小市民能擁有的,其身後的護衛身穿著淡藍色的法袍,將魔杖藏於身後,其上的寶石有著拳頭般的大小,映著恫嚇的光芒。
隨後從陰影中走出一個全身包得比客人還要更厚的人,但卻沒有一絲混淆的理由,因為包覆他全身的並非是昂貴的布料,而是廉價的粗草衣,自草料的孔隙之中散發著腐敗的氣息,一如那落魄的客棧馬廄中久未更換的馬食料所散發的味道,矮小的身軀,伸手把微那拉到角落的椅子使之坐下,步伐快且急忙。
從架上搬下一堆魔法用具,冰凍的昆蟲、發光的樹液、腐敗的碎肉,倒入事先煮沸的綠色藥水之中,同時間拿出畫好魔法陣的卷軸,以含糊的音色低聲詠唱。
「…自濁水而生之渾沌,別睜開眼也請閉上嘴,為了抗拒消弭而存在,為了抵擋死亡而苟喘,隻需凝聽,此刻既是狂喜也是安息,娓娓遵循主神之音!」
霎時魔法陣湧出大量的鮮血與不規則的肉塊,做螺旋狀突入少女的腹部,如同那不斷轉動的磨坊,以鮮血作潤滑劑,肉的漩渦磨碎名為骨髓的稻穀,斷筋錯骨,撕毀一切,少女緊咬著嘴唇,什麼時候鬆口尖叫也不奇怪,直到魔法停止,鮮血再也沒有動力向上攀升至傷口之中,少女的腹部慢慢平整,骨頭重新長出、肌肉脹起、血管如蛛網般蔓延。
破壞然後再生,這便是血魔法的基本定理。
「對於未經通報就隨意進入整備房間這件事情,我在這裏先道個歉,我是李爾而這位是我的隨扈,我是來做交易的。」在少女的傷口慢慢複原時,客人開口說道,並朝漢斯伸出了右手。「我是漢斯,在一旁療傷的是我的『角鬥士』微那,而負責治療的這位是微娜的合作夥伴『血法師』阿庫諾。」
「好了吧,進入正題吧,是什麼風把你這大人物給吹來了,總不可能您是微那的粉絲吧?」蜥蜴人漢斯露出他那生意人諂媚的笑容。“正是微那,我的好先生,我要買下她,她對我來說有用處”
漢斯聽完客人的話後,笑容稍微黯淡了下來,朝旁邊的阿庫諾與微那瞥了一眼,重新將笑容端回臉上。“嘛..客人您這不是找我麻煩嗎?可沒有人會隻為了吃那廉價的肉而殺了生金蛋的**?這也不是我說了算…你就聽聽我的難處吧…首先微那已經出租給競技場做為選手了、而阿庫諾要施加血魔法在微那身上也必須有一部分持分,所以目前的持有人是競技場承辦方、阿庫諾與我,這樣吧您給我三個月,我可以把事情處理好,我保證不賣給別人…隻要您先付了訂金”漢斯狡詐的補了一句。
客人的護衛第一次說話了,但僅僅隻是伏下身子跟他的主人說了兩句,漢斯很明白為何會請一個魔法師作為護衛而不是聘請廉價劍士,除了擔當在這邪惡的法外之地的守衛外,監測謊言與抵抗血魔法應該才是主要目的,畢竟阿庫諾可以說是這大陸內最有能耐的血法師之一,對於在多個國家做過貿易的漢斯而言,很明白現在的處境,在真實的基礎下修築謊言,保護色對於蜥蜴來說並不稀奇。
“我明白了…這樣如何”黃金,黃澄澄的金幣,上頭刻印著一位不知名的天使,自客人手中的布袋灑落在桌麵「!?這是,鐵之國的金幣嗎?」漢斯驚呼“是的,請˙立刻把微那交給我,這已經足夠了吧?”客人微微地提高措辭的音量“當然沒問題!……我自然是很想這樣說的……但我無法一個人作主阿。”
漢斯露出一臉欠抽的樣子,拿出一紙契約書,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約約看出上頭複雜且深奧的魔法陣,以金線與銀線交織而成,漢斯念出上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