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暴雨傾盆的晚上,小皇子扯著沙啞的嗓音,聲嘶力竭的嚎哭著。奶娘一邊哄著孩子,一邊焦急無比的來回走動。
皇後從床上下來,不耐煩的問:“這孩子是怎麼了?最近總是半夜哭醒,是不是嚇著了?”
奶娘苦著一張臉,說道:“奴婢也不知道呀,最近小皇子的食欲好像也有所下降,都是這連綿的雨天給害的,天上不出太陽,陰的很,娘娘,要不要請道士來做做法?”
皇後皺眉道:“道士有什麼用?我就不信道士比太醫的藥還管用?去,把桓知秋叫來。”
王富貴領命,大半夜的去請了桓知秋,桓知秋冒雨來了,為小皇子診過脈,說道:“小皇子大概是受驚過度,睡眠不足,這麼小的孩子,微臣也不好下藥,娘娘耐心哄著些吧。”
皇後揮揮手,正要讓他下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叫住他:“慢著,知秋,本宮有事要問你。”
桓知秋站住,跟著皇後進去,皇後問道:“安貴妃那兒,是一位姓錢的太醫問診,對嗎?”
“是,這個錢太醫,並不是世家之人,在太醫院默默無聞了十幾年了,如今,卻被安貴妃看中,也算是遇到了貴人。”
一珍冷冷一笑,道:“所以本宮到覺得奇怪呢,安若怡自己就是世家女子,為何不找同為世家的你們,而要去找一個被世家壓抑的人。你說,一個被世家壓抑的人,會對世家有好感嗎?”
桓知秋愣住,隨即明白過來,躬身道:“微臣明白,臣這就去查探這個錢太醫的來龍去脈,等查到詳情,就來稟告娘娘。”
一珍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又行一禮,方才走出門去,拿了藥箱和傘離去。
暴雨持續了大概有半個月,這期間,世家們並沒有停止搜羅宰相秘密的腳步。而當皇後轉戰朝廷的時候,他們到也聰明的將折子遞到了安貴妃手中,因為,皇帝一直在關雎宮中養病,加上貴妃素來與皇後不合,這些折子必定能傳到皇上手中,而且說不定貴妃的枕邊風,會讓他們的收益更大。
果然,邢風就算是在病中也不能消停,而一珍忙於治水的事情,哪還有閑情問到這位夫君的心裏想法,頂多會在下朝之後順路去看望一下,詢問太醫們,皇上的病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即便心細如發的一珍都沒有發現,君王臉上越來越變幻莫測的神色。
而一珍整日不是在簾子後麵聽朝臣們爭吵,就是在勤政殿中看那些堆積如山的奏折。
暴雨才停了一天,一珍就在朝上接到了江淮的加急文書,她看過之後,總算舒了一口氣,雖然滿臉疲憊,但卻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她從簾子後麵走出來,滿朝文武詫異的看著她,她舉起手中的文書,高興的說道:“江淮兩岸的百姓們,得救了!”
眾臣微愣之後,立刻歡呼雀躍起來,而後,他們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山呼:“皇後千歲!吾皇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