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宮換好衣服,那邊李德全就來催促著,說道:“娘娘快著些,皇上可等著呢!”
一珍穿著低胸束腰寬袖長裙,大紅色的上衣,滾金邊的袖子,裏麵是繡著金色牡丹的儒衣,藍色的腰帶上,繡著祥雲圖案,下擺如魚尾一樣四散開去,拖在地上形成很大的一朵花。她披上水色綴銀片的披帛,發出悅耳的響聲。又戴上金絲網狀點綴著的瓔珞,兩邊各插上兩支鑲著紅寶石的金簪。慢條斯理的整理著,緩緩說道:“那就讓他等著吧!他那麼多妃嬪,何須隻等我一人?”
李德全急的抓耳撓腮,隻好陪著笑說道:“瞧娘娘您說的,您是後宮之主,皇上不等您,那還能等誰呢?”
一珍冷冷一笑,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上回給你的治風濕的膏藥,你用著可好?那麼大年紀了,以後別往雨地裏跑,到勞煩我來給你尋藥。”
前些時候下了那麼久的雨,李德全可被折磨慘了,幸好有皇後不知從哪裏尋來的膏藥給他貼了幾副,果然很有效果,他不僅又感動了老半天。
有時候,要收買一個人,無需過多的金錢財帛,人情,往往是最能讓人銘記於心的。
好似這膏藥,其實皇後並未花多少心思,隻是在李德全看來,堂堂一個皇後主子還記掛著他這奴才,他能不感激涕零麼?
李德全訕笑著說:“是是是,這宮裏,也就皇後主子您還記掛著奴才,奴才感激不盡呐!”
一珍瞥了他一眼,說道:“別耍貧嘴了,告訴皇上去,我馬上就到。”
李德全打了個千兒,嬉笑道:“是,奴才遵旨。”說著,就趕緊到西苑去知會。
一珍回頭對下人們說:“采葉,阿羅,你們跟著我去吧,福娘要照顧小皇子,就不必跟著了。蘭兒,你去看看文淵,寬慰著他些!想必他心裏一定不好受,宰相和懷蘇都走了,唯有他留下……去吧!”
蘭兒感激的點點頭,答應了是,眼見著一珍要走,慌忙上前,彎下腰很仔細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笑道:“娘娘,這裙擺這麼好看,可千萬別弄皺了。”
一珍衝她笑笑,由阿羅攙扶著走了出去。
一群人簇擁著皇後款款來到湘西苑,皇帝和眾嬪妃都在等著了,邢風見她來了,站起身去迎接她,一珍象征性的伸出手,兩人一起回到座位,眾嬪妃紛紛跪拜行禮。邢風和一珍對視一眼,淡淡一笑,示意眾人平身。
因倒相而引起的帝後不和的消息,就被這麼被皇帝的一起身,一牽手,而輕輕化去了。於是,史官們立刻記下:帝後同心協力鏟除庾相一黨,並在湘西苑設宴慶祝,感情至深,實乃大梁國之福。
坐定之後,一珍掃視一眼眾人,發現左下首的位子是空的,不悅的問道:“貴妃怎麼還沒來呢?難道要我們這麼多人等她一個嗎?”
邢風歉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稍安勿躁,朕已經命人去請了,先頭若怡說身子不好,想必是肚子鬧的厲害。”
一珍冷笑道:“既然這麼不舒服,就不要亂跑亂跳了,李德全,去告訴安貴妃,讓她在宮中安心養胎,不必來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