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忍(一)(1 / 2)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既然一個人為了報仇可以等十年,那區區的四年又算得了什麼?

隻不過,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四年的青春,四年的隱忍,四年的寂寞。讓人覺得未免太過煎熬。

如果不是仇深似海,那麼,一個不再妙齡的女子,如何能撐得過來?

遭受喪子之痛的人很少,而蕭一珍,同時失去了兒子和父親,在這之前,她被丈夫拋棄了。

這樣慘痛的經曆,無論對於誰來說,都承受不了。

但,她挺過來了,隻是,她放棄了愛情。

“你最終還是要選擇報仇,對嗎?”赫連雲睿已經沒有憤怒了,當看到一珍用毫無知覺的手裁剪小衣的樣子時,他的心裏隻有痛和惋惜。

“是的。”一珍目不轉睛的說。

赫連僵硬了片刻,把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加重了語氣,問道:“為了權力,為了仇恨,你要舍去自己的孩子,對嗎?”

一珍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但隻是那麼一下,她昂著頭,笑著說:“不管做什麼,總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赫連雲睿不再說話,兩人寂靜相望,許久,他才艱難的點點頭,說道:“好,我幫你。”

“隻要你願意等待,四年的時間,如何?”他又問道。

一珍初聽他說願意幫忙,有些震驚,但看他不像隨便說說的樣子,聽他這麼問,她說道:“四年的時間,對我來說,有點兒長,不過……”她話鋒一轉,“隻要能重回宮廷,為我的兒子報仇,四年,八年,十年我都可以等!但是,你有什麼法子讓我得償所願呢?”

“我既然說的出,那就當然有法子了,”赫連雲睿將她帶到外麵,指著遠處的雪山,說道,“你可知道,在遙遠的雪山之巔,有一位神人,他用十年的時間織就一件曠世華裳,而這件華裳在人的身上隻能停留一個時辰……然後化作雪水。”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來,陷入沉思,也想看看一珍的反應。

一珍沉默了片刻,眼神飄向那霧氣彌漫的雪山之巔,歎道:“用十年的艱辛,換一個時辰的成就,實在……”

赫連的嘴角微微彎曲,不知是嘲笑還是其他,淡淡而語:“你也說願意用多年的隱忍來換得報仇的一時快感罷了,”

“我不一樣,我是在為我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想到那被自己忽視,隻是作為皇位繼承工具的孩子,一珍的心再次抽痛,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再為人母,想必不會有那麼深刻的感受吧?

赫連雲睿緊抿著嘴唇,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摟在懷裏。

“我們不說這個了,珍兒,想當初我有幸見到這件華裳的時候,是何等的震驚,當時,它還未找到它真正的主人,便融化了,實在太過可惜。於是,那人神人又在繼續織就,距離上一次的成品,已過去了六年,所以,你隻要等待四年即可。到時候,隻要讓邢風看到你和這件衣服,必定會接你回宮。”

一珍聽了他的描述,也對那件被稱為曠世華裳的衣服充滿了好奇,於是,她問了一句:“你怎能保證我穿上那件衣服,邢風就會心動呢?”

瀚哲王隻是淡淡的答道:“因為他是個男人。”

一珍愣住,繼而苦笑道:“如果我真有那麼大的魅力,就不會被廢黜了。”

他看著她的眼,正色道:“我從來都覺得,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子,你的一個顧盼,就眸傾天下!如果你能穿上那件華裳,那麼,任何男子都會拜倒在你裙下,除非,他是個瞎子!”

一珍笑了笑,算作回答。

他又凝神望著她,有些祈求的說道:“答應我,不要愛上他,不要愛上任何……別人。”

一珍也看著他,然後輕輕的靠在他身上,款款說道:“見識過深海波瀾的人,還會去在意孱弱溪流麼?”

赫連雲睿輕歎,苦澀的笑道:“竟然,要讓我將心愛的女人拱手相讓……如果,有朝一日,我起兵謀反,不顧後世罵名,隻為你,珍兒,你會追隨我嗎?”

一珍握緊他的手,坦然道:“我不希望流血,所以,雲睿,如果用我一人之力控製京城局勢,我一定大開帝都之門,迎你鐵騎入關!”

兩人相視一笑,相互依偎,靜靜站在院中,遙望著遠處的雪山。

四年彈指即過,用四年的時間等待,部署,並且查明了當初的很多困惑。

原來,一珍之所以被廢,隻是因為安若怡的一句話而已。

“好,既然邢風是懷疑我與你的關係,到時候,你就親自送我回宮,我看他還有何話好說。”一珍滿臉怒氣,當初的她,雖然對赫連雲睿有情,可是隻局限於心中那一塊隱秘的地方,從來不會表現,不會去觸碰,她自認為已做好一個妻子,若不是丈夫的拋棄,她也不會與赫連雲睿如此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