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天時間,華裳夫人在宮中的狠辣之名就傳遍了,自那日起,宮中的妃嬪紛紛登門拜訪,均帶上了貴重的禮物,以示絕沒有和她爭寵的心思。
不管有沒有心思和她爭寵,這份心意,她是領下了。
一珍隨便挑了幾件看的過去的收了起來,其他的都分給那些下人了。阿羅一邊清點著送禮者的名單,一邊報給她聽。
禮單報過之後,一珍沉吟片刻,笑道:“這麼說來,這個惠妃的禮是最重的了?”
采葉在一旁不滿的說道:“禮重有什麼用,當初她看夫人是皇後,所以巴結著,可是後來見您失勢,不是投到那邊兒去了嘛!如今見您的隆寵在身,又送起禮來,真真是個牆頭草!”
一珍笑道:“你個小蹄子,說話未免太嗆了,我到覺得,她這麼做,未必就是出自她的本意呢?”
阿羅眉眼一動,低聲問道:“這麼說來,樞密使大人已經找過您了麼?”
一珍點頭:“他才是名副其實的牆頭草!哼!現在才來巴結本宮,晚了!”她偏頭對阿羅說道:“授意禦史中丞彈劾,就說樞密使貪贓枉法,結黨營私!”
阿羅領命而去,采葉詫異的問道:“可是娘娘,這樣的彈劾不知有多少,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會相信嗎?”
一珍淺笑道:“傻丫頭,這樣的彈劾不過是幌子,皇上早想除了他,哼,此人最會揣測聖意,唯獨走錯了一步!當初,就不該反對皇上接我回朝!明明聖意已決,那些反對的人,皇帝難道就不會怨怪嗎?”
采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此時,小紅奉茶進來,稟道:“娘娘,桓太醫給您請脈來了。”
一珍麵有喜色,忙說快請,來人金的殿中,此人正是那年被重傷的桓知秋,幸而他命不該絕,被文淵暗中相救,又得了賢妃的藥方,所以保住了性命。
“微臣叩見娘娘。”
“快快請起,知秋,好久不見了。”一珍含笑說道,又賜他平座,這才詢問起他這幾年的生活。
桓知秋一一作答,並無甚特別,末了,說道:“皇上命微臣在家養傷,微臣的傷早就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微臣就有時間查探一些事情,不負娘娘所望,當年的一些疑惑,微臣總算能解答出來,如今可以麵稟娘娘。”
一珍擺擺手,笑道:“不急,”她伸出如雪皓腕,對他說道:“先替本宮把把脈,本宮最近常常感到惡心頭暈,食欲不振,不知是何病症?”
桓知秋呆了呆,並不立即把脈,隻道:“怕是水土不服。”
一珍笑道:“望聞問切,你還沒有診脈,可別這麼快就下定論啊!”
桓知秋隻好伸出兩指,搭在一珍的手腕上。
這一搭,可讓他汗流浹背,因為,華裳夫人的脈象,分明在告訴他:她有喜了!
可是……她回宮不過數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
“如何?”一珍慈眉善目的笑著,好似根本不知道一樣。
桓知秋如履薄冰,想不到,這個女人也會如此試探自己。穩定心神,說道:“無妨,娘娘隻是有些勞累過度,再加上剛從塞外回來,水土不服而已。”
一珍抽回手臂,笑道:“你瞧,不過是在塞外過了四年,回來就水土不服了,真是奇怪。”
桓知秋麵色毫無變化,淡淡的說道:“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塞外的氣候地貌與帝都相差甚遠,娘娘調養些日子,就會沒事了。”
一珍點頭笑道:“有勞了,對了,剛才你說這四年間查明了哪些事情?”
桓知秋一愣,繼而說道:“微臣查明的事,恐怕娘娘早已知曉,微臣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一珍仍笑道:“知秋,本宮身在塞外,怎麼會知道宮中的情形,有些事,還是你親口告訴本宮為好。”
桓知秋深吸一口氣,苦笑一下,她這聲知秋叫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這艘船了。“是,微臣一共查明了兩件事,第一,當年娘娘生產小皇子時,小皇子背上的淤青,不僅是早產遺留下的,而是娘娘一直服用的慢性毒藥,雖然微臣也知道當年事叔父一時糊塗,但那種藥需遇到某種溶液才會有效,所以,當年害娘娘早產甚至滑胎的人,正是如太妃。”
一珍皺眉道:“這些本宮都知道,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如太妃並不是無心,而是有意,並且是授了某人的意。”
一珍的心劇烈的跳動著,當初懷疑授意如太妃害自己腹中胎兒的人是皇帝,如今聽桓知秋的語氣,自然就不是了。
“這個人,是她!”
“是!”桓知秋麵沉如水,繼續說道,“第二,她,當年並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