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要麵子活受罪(1 / 2)

山風淩冽,暮春山上的花大多謝了,當然更可能是因為是山寺之中,佛光肅穆,凡花敬畏,所以此山中多是古木參天,明媚的陽光透過交錯的樹杈,偶爾映照出一些鳥窩,輕微的幼鳥鳴叫聲不經意的從中傳來。

未至夏至,且在幽山中,夏雪宜身後的衣服卻早已被汗打濕,外衫輕薄,隱隱透露出深色的裏衣。年輕的身軀說不上羸弱,卻也帶著幾分單薄之意。蝴蝶骨高高的印了出來,從後麵看,仿佛欲展翅高飛。

手心傳來一陣一陣的刺痛。額頭上不住滴落豆大的汗粒。他穩了穩腳步,抬首用袖口擦了擦汗,仰首看了看眼前仍然漫長的山路,呼出一口鬱氣,有些氣餒。不過隨之眼中又閃過一絲堅韌之色,知愚師父說了,山路雖漫漫,猶如逆境中挫折多生。但不管怎麼說總有走完的一刻,隻要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便好!堅持!堅持下去!姑姑和姑父還有大寶,都在家裏等著我!

深深的吸入一口氣,夏雪宜眼中閃出奮鬥的光芒,滿懷幹勁的繼續往山頂寺中走去。

雖說相隔萬裏,不過謝湘此刻心中感覺與夏雪宜略微類似,就是惆悵啊~隻是還加了一些特有的描述詞語,比如——蛋疼。是的,謝湘現在滿臉嚴肅,一臉正經的默默的……蛋疼了。他看著眼前這個乘著夜色闖進他房間,用麵部表情和行動向所有的人告知,他在做見不得人的事的胖子——李府大管家(自稱)。深深的為此人智商感到捉急……

深深的吸入一口氣,謝湘眼中閃過可疑的水光,一臉真誠的對坐在屋子椅子上不住喘氣的人說:“這位……你可以把你頭上的紗布摘下來嗎,剛剛你在外麵已經嚇到三位學友了……”李德一愣,咳嗽了一聲,決定給自家未來姑爺(……)一個麵子。他故作自然的摘下了頭上的白布……是的,看清楚了!就是白布!存白存白的白紗織布啊!一般人家還用不起呢!可是,謝湘按了按不斷抽搐的嘴角,誰tm的大半夜在頭上包白布,最重要的是穿著一身黑衣啊老大。您老是在演明朝驚魂還是驚情三百年呢!

李德有些尷尬,這不是不好讓別人看見自己是誰嗎,隨手一拿誰知把本來準備送給冬春的紗布給拿來了。也隻能將就將就了,反正這些隻是小節。

縣學宿舍雖說不大,但外間會客的地方還是很充裕的。謝湘坐在圓桌旁的椅子上,十分淡定的給李德砌了一壺茶:“來者是客,不知道客人你這次來是有何貴幹。”

端起茶杯,李德用一種挑剔的眼光對著它左瞧右瞧。“嘖嘖,這種粗瓷的杯子,謝公子您也不覺得用著礙手。瞅瞅這碗口,喲,這還破了道口子。”他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這種東西在我們李府,那可是最低等的下人也不用的東西啊!”

謝湘看李德一番說唱俱全的動作,心中隱隱有了些成算。看來,這李家人,對於自己,還是不曾死心啊。他淡然一笑,眉目清疏,映襯著燭火顯的分外俊朗。李德一忘之下有些晃神,隻覺得這人果真是好看,怪不得打聽他的時候多是被人稱讚。

“客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在下向來覺得多少分量的事,就該用多長時間去解決。在下估摸著,客人說的事,於在下,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溫爾儒雅的也給自己倒了杯茶,謝湘細細的品著手中的茶水。

燈台上突然炸了朵花,啪啪的作響了一聲。

李德眼睛一亮,雙手一拱,滿臉喜笑顏開的說:“謝公子大喜啊!人人都說燭花爆,喜事到。這果然是應上了。”

“哦,不知在下喜從何來。”

“實不相瞞,其實這次小人前來,就是奉了家主之命。公子你也知道,咋們府中就大小姐一位嫡小姐,那品貌才學都是沒的說。隻是家主愛憐,舍不得小姐遠嫁,所以就想尋求一位東床快婿,陪伴小姐,留在李家。”

李德說了一大段,隻覺得自己有些口幹,也顧不得擺譜,端起自己剛剛嫌棄的茶杯猛地就是一口。他擦了擦嘴:“隻要公子您一點頭,那咋們府小姐的那些白花花的嫁妝,嘖嘖,可是讓人眼熱啊!”

說到這,仿佛是為了印證他所言不虛,李德笑眯眯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把盒子輕輕推到桌子靠近謝湘的那邊,慢慢的打開。

夜色已深,窗外的小湖泊裏聽得一陣陣的蛙鳴。隨著微風,送來了荷葉的清香。

看著桌上燭台下和燈光相互映照,更添明亮的一盒東珠,謝湘突然覺得自己很愚蠢,這種良辰美景,自己竟然不是在品茶看書。而是聽這種人瞎扯,看著這種華而不實的珠子。他看了看笑的很得意的李德。辜負了這大好時光,真是該自罰三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