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可能是冥冥之中,他的母親一直在守護著他,甚至是替他去召喚了一個叫做夏雪宜的神人前來救護他……
但是,艾葉呢?
謝湘心中陡然一涼,顧不上去看眼前那些晃動的麵目到底都是那些人?趕緊掙紮著就想坐起來。
他怎麼能一個人獨活?
兩隻手一撐之下,卻驚覺身子底下竟然是一片錦衾的綿滑柔軟。
“艾葉……還有一個孩子呢?”
謝湘甫一張口,才覺得嗓子已經嘶啞的厲害,聲音聽起來像嗚咽。
坐在他床前的夏雪宜立刻伸手把他又給按倒在床上躺好。
就像小時候,他掉進了雪窟窿,被扒光之後,卻又不肯好好地躺在被窩裏焐著,等著母親替他烤幹棉衣一樣。夏雪宜也是這麼敬職敬業毫不客氣的把他給摁回被窩裏。
“那孩子沒事……你先好好地躺著,我叫人拿了東西讓他在外麵吃呢,他應該是餓壞了。”
夏雪宜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波瀾不驚,表現出他現在更加的絕對權威了。
但是他的眼睛裏卻有無數的蘊氛在來回飄蕩,瞬間叫謝湘剛剛恢複清醒的心裏感到很不是滋味。
他感覺到夏雪宜很細致的把被子重新拉起來蓋住他的身體。
“真的?哥哥,艾葉他已經被那匹大狼撲倒了呀……可恨我沒有力氣去解救他……”
謝湘還是想坐起來,他覺得夏雪宜應該是在騙他,他相信艾葉在被野狼撲倒的瞬間,喉嚨就已經被咬斷了。所以他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衰弱和愧疚,幾乎想哭的強調。
但是他再一次被夏雪宜按住雙肩,依舊把他固定在枕頭上。
夏雪宜的力氣大得驚人,謝湘隻得放棄坐起來的念頭。
他相信夏雪宜根本就沒有用力氣,但是,現在虛弱的他幾乎連夏雪宜的一根小拇指都搖撼不動。
何紅藥忽然伸了如花似玉的臉過來笑道:“謝公子想是不相信小郎君呢,你放心,小郎君的寶劍可不是吃素的,別說一條狼,就是一頭老虎,也不可能在他的寶劍底下傷人的。”
那個陌生的女子聲音也笑道:“也難怪公子不放心,確實是好險的,想起來郎君還得謝我……”
一邊說一邊充滿曖昧的咕咕笑了起來,很是不明所以。
謝湘才看見這是一個打扮的花裏胡哨的中年美婦人,插著滿頭珠翠發髻正中帶著一朵豔麗的珠花牡丹,一張描繪精致的麵容,嘴唇塗得嫣紅,一雙誇張的丹鳳美目滿是紅果果的貪戀,不停的在他的臉和夏雪宜的臉上梭巡。
瞬間,謝湘心裏竟然產生遇見了采花女賊的無厘頭感覺。
他聽見何紅藥似乎輕輕地哼了一聲。
不知道何紅藥是讚成這個美豔婦人的話語,還是鄙薄她的神態放浪。
陌生女子卻沒有聽見何紅藥這輕輕地一聲哼,好像又是聽見了也不在乎,她正笑說道:“我去給公子拿熬好的冰糖燕窩粥……”
夏雪宜的臉上似乎出現一抹笑意,點頭道:“多謝吳姐姐,順便教那孩子吃過飯也進來給我弟弟看看罷,省的他不放心。”
女子嬌嗔的婉轉答應道:“嗯,小郎君不需客氣,我們一家人嘛,嘻嘻……”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謝湘並沒有很明確的看見,他還是覺得何紅藥的腮骨似乎動了動……
盡管謝湘心裏很沒有力氣去狗血,但是,他還是明顯的覺察到了何紅藥的妒意。
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去和一個中年婦人置氣,就算是這個婦人確實很貌美風韻,也有些奇葩。
吳大娘很快就端進來一個小巧的金漆托盤,上麵放著一盞晶瑩剔透的冰糖燕窩粥。
“給我吧。”
夏雪宜沒有去看吳大娘,伸出一隻手去,口中簡短的說道。
“小郎君,我來喂給謝公子吃吧。”
吳大娘吃吃的笑著,故意嗲著聲音說道,手裏還是很聽話的把托盤對著夏雪宜遞了過去。卻又抬起一隻衣袖裝模作樣的掩了一下自己的口唇,做出少女害羞的樣子。
“不用,我親自照料就好。”
夏雪宜似乎皺了一下眉頭,何紅藥看的心裏暗暗的稱願。
老妖婆還當自己是年輕時候的如花似玉呢,真是誰都不肯放過,誰都敢動心下手啊。
“吳姐姐真是細心體貼,不過,小郎君對謝公子情深的緊,唔,要不要那隻銀簪子試一試這粥?”
何紅藥看似調侃的笑道,並且真的作勢要去自己的頭上拔取發簪,眼睛卻又故意的瞧著扭捏作勢的吳大娘。
吳大娘心裏一陣惱怒,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心裏暗罵道:“騷貨,想和老娘搶食,你還嫩了點,別看你鞍前馬後的屁顛屁顛的跟了姓夏的幾年,老娘照樣叫你狗咬豬尿泡,瞎忙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