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人自求多福(1 / 2)

陳剛點點頭:“是的,黃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當年是我不好,為了想著給小姐尋一個好人家,反倒害了你們,我不知道,”陳剛說到這裏不由地頓了一下,“原來,老爺已經遺書將小姐的終身托付與我的……”

“你?你說什麼?”

陳剛的話還沒有說完,思維明銳已經有些聽明白的黃真突然有些情緒激動的上前一步,劈胸一把揪住陳剛的衣領,失聲喝問道。

果然黃真的震驚也不亞於乍一見到當年吳老爺那份遺囑的陳剛。

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一樣,盡管身上沒有功夫的陳剛被出手顧不了輕重的黃真差點勒死,但是紫脹了臉的陳剛還是很鎮定。

他努力的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語氣說道:“黃公子,你聽清楚了,我今天既然敢來找你,就不怕你會殺死我,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我要帶著她離開這裏,公子,請把解藥給我們……”

“不不不,為什麼會這樣?老陳,你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簡直……簡直太荒謬……太可笑了……”

黃真差點一口氣沒有喘過來,突然又看見陳剛臉上的顏色好像都有些變了,趕緊又放開自己死死揪住陳剛衣領的手,“老陳,你聽我說,小姐一定是誤會我了……”

被鬆開了衣領的陳剛不由地伸直脖子喘息了一下,搖頭道:“沒有,黃公子,我再對你說一次……我們都不知道當年老爺托孤之時已經留下遺囑,將小姐終身托付與我,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陳剛一邊說一邊伸手從懷裏掏出那張折疊的整整齊齊已經泛黃的紙箋。

“這便是,當年老爺留下的遺囑,黃公子,其實你現在想幹什麼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了……小姐,小姐要我告訴你,她已經設法讓那個狗官不至於就死,而且,隻要你把解藥給了我,我們還有個辦法幫你叫那狗官心甘情願的把所有錢財都交給你……”

黃真並沒有伸手去接陳剛遞過來的紙箋,而是扭曲了臉部。

他握緊拳頭一拳打在一摞賬冊上,狀似痛心疾首的低聲說道:“她一直都以為我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無論是色還是財……但是, 姓李的當年鯨吞的錢財我是一定要他吐出來的,那都是黎民百姓的血脂。”

看著猶自按住自己脖子喘息不止的陳剛,黃真咬咬牙,“也罷,我現在已經更是身不由己了,今生今世命裏注定,少年時我無法給她一個約定,現在我還是沒辦法給她一份安穩。”

“我這樣的男人,隻能再三再四的辜負她……我是該死的人。老陳,你帶著她走吧,走的遠遠的,找個沒有兵匪的地方,陪著她,下輩子安安穩穩的過,她身上並無什麼劇毒,不過尋些新鮮的艾葉蒲草煎水服用半年即可如常了。”

看著神情扭曲痛苦,似乎有滿腹難言之隱的黃真,這下輪到陳剛有些傻眼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似的呆呆地看著黃真,慢慢地跌坐在黃真身邊的一張椅子上。

他原本以為會和這個鐵算盤展開一場艱難交談的,陳剛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黃真會拒絕交易。

或者幹脆出手殺死他。

陳剛一直覺的,黃真千裏迢迢的追隨小姐來到烏州城,為了小姐還專門的在烏州城開了一家酒樓,他甚至相信黃真對於李府財產的覬覦隻是一個幌子,鐵算盤黃真之所以會那樣做,完全是因為對吳氏一往情深。

現在,陳剛算是真正的聽明白了,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從頭至尾,自始至終,小姐雖然錯,他陳剛卻是錯的最厲害的那個!

小姐的感覺果然是對的。

黃真的一番話聽在陳剛耳朵裏,就算是他有千萬種冠冕堂皇理由,歸結起來也就是一個意思:就算是黃真並沒有像小姐所說的那樣,有另攀高門想娶別家千金的念頭,可能也更沒有想真正與小姐白頭偕老的打算!

他之所以來到烏州並不是追隨他們家的小姐,而隻是一種奇怪的巧合:曾經搜刮了無數民脂民膏的李老爺恰巧也是鐵算盤黃真欲加謀奪錢財的對象。

就是說,其實李老爺早就是鐵算盤賬簿上的一筆了,黃真不過是在繼續的利用著小姐對他的餘情未了。

瞬間,一種無法言說的憤怒頓時的就充塞了陳剛的心頭。

陳剛咬緊牙關忽然順手就抄起麵前桌子上一摞賬簿朝著黃真沒頭沒腦的打去。

“你這個該千刀萬剮的負心賊!”

黃真是何等樣的身手,隻張開雙臂輕輕地一攏,那些漫天開花的賬簿眨眼間便又全部整整齊齊的歸還到了遠處。

“老陳,你要是心中有氣,隻管對著我罵,過來用拳頭對著我打,我的錯……可是,這些賬簿萬萬損壞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