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巧於心機的算計(1 / 2)

謝湘忽然有種想笑的感覺:老天爺,謝謝你的安排,很好很妥當!

這一切,驚天動地火光衝天的廝殺,巧於心機的算計,本來就沒有他的什麼事,所以,這無情的驅逐實在是很恰如其分那。

他沒有稀裏糊塗的搭上自己的小命就不錯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那種非要雞蛋碰石頭,非要還翻過城牆跑回去找死的事情不做也罷。

謝湘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忽然又轉身回來。

他突然想起剛才那位黃大叔好像要給他一點什麼做盤纏的,不知道是金子還是銀子,防止他麵前的地上,以他目前的狀況,想來還是拿了比不拿的好。

盡管有些嗟來之食的味道,但心裏很頹廢的謝湘暫時還是沒有想死的打算;淪落如此,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歹謝家村的家中還有一個眼巴巴盼望他能有出息的老爹,隨隨便便就把自己給交代了,總有些潦草行事的痕跡,謝湘目前還做不到那麼不負責任。

為人子嗣,不能光宗耀祖也就算了,養老送終還是應該做到的。

再說, 別人給了你的東西你再裝清高,也歸是你承了他的情誼;管你愛要不要呢,就放在那裏,你不要自然會有不相幹的人撿了去,別說人家沒有給。

雖然還有些暈乎,這種明眼處的虧,謝湘本能的覺得還是不要吃的好;這是一個看錢的世界,離看臉的那個好時代還要很久很久呢。

在大約的方位仔細的探勘了好一會兒,城牆外麵的荒地野蒿子雜草盤根交錯,好在謝湘年輕,眼神兒好,摸索了一會兒,終於,那錠約有五兩的紋銀給謝湘找到了。

抓住這塊沉甸甸的銀子,謝湘發覺自己滿腔的心慌意亂才稍微的鎮定了一些。

這種瞬間的感覺讓謝湘覺得很羞愧,原來他一直是恐慌的,不管他想不想承認,怎樣的故作淡定,滿心的空落落滿腹的失意,甚至是某種無法言說的極度挫敗感還是整個的籠罩在他的渾身上下的。

在這夜風瑟瑟的城牆根下的荒草地上,麵對著前途未知的黑沉沉夜空,謝湘終於很清晰的看見了自己內心深處的卑微與渺小。

這種自暴自棄是沒辦法的,好比你自負學富五車風流倜儻,想著自己總是會頂天立地天下聞名的,但事實上,你卻連筋鬥都翻不了;老天爺在忽然之間叫你明白,你不過是一個毫無用處的跳梁小醜。

所以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打哪來還是滾到哪裏去的幹脆。

這種挫敗感覺已經如此深的纏繞住了謝湘,但是有一點他還是比較明白的:就算是如此倉惶的行走在這個混亂詭異的世界上,首先有的手裏有幾賴以自保的銀子才能稍微的從容有風度些吧?

現在的謝湘和所有的突遭離亂被現實嚴重打擊到了的人一樣,就算是他有著神棍一樣的事先預知,心中還是有著無盡的迷亂張皇和無助的。

夏雪宜和何紅藥此刻正是被圍剿焚燒的落芳院裏生死未卜,李信突然被人劫持而去,禍福難卜,而他,卻連一點的幹涉左右能力都沒有,隻能這樣被人幹脆利落的遠遠的拋出城外。

也許命裏注定,他其實隻能是一個旁觀者,一個過路人。

一個毫無用處毫無能力一無是處的人。

現實賦予謝湘的使命除了滿心的悲歎和束手無策之外,隻能比較務實的趴在地上把那塊銀子給摸出來抓在手裏。

現在謝湘還不知道贈了他這麼一大塊銀子的角色外號叫做鐵算盤。

一個江湖人稱鐵算盤的人竟然對著謝湘這樣一個素無瓜葛的人出手就是五兩紋銀,並不是因為鐵算盤黃真覺得謝湘生的風度優美麵目可親,而是這位精於算計的人別有深意。

那就是謝湘背後的人。

黃真絕不願意為了一個孩子去和五毒教的人結仇,所以,他才不辭勞苦的把謝湘好好地送到城外的安全地帶,然後再贈與盤纏,並且留下一句話:“權當他日或可再見之宜”。

這個書生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卻一直和那兩個五毒教的男女在一起的;黃真從他身邊搶走了李信,又不能去幹那種江洋大盜一般的殺人滅口事情,所以,他最好的處置方法就是這樣了。

鐵算盤黃真已經盤算到禮到人不怪,不管他帶走這個孩子以後是生是死?他日和這個書生江湖再見時是敵是友,五兩銀子的厚贈隻為退步之宜。

手裏攥著那塊沉甸甸銀子的謝湘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夜空之中紅透半邊天的烏州城。

他想起他來的那天,整個烏州城是那樣的繁華寧靜,充滿著一種蠢蠢欲動的囂雜肆意;他更聽得懂那位黃大叔的話:城裏你千萬不要再回去了,徒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