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清思路,對有琴弛解釋道:“大公子切莫妄加猜測,我與二少爺雖是舊識,頂多是普通朋友,是斷然扯不到這層關係的。”
“是嗎?”他顯然不相信,“二太太留你在應家,難道不是想把你許給應弘嗎?”
關你什麼事?腹誹是免不了的,我卻依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自然不是。隻怕,二太太是看上了水心,留下我不過是順便。”
“水心?席上吹簫的女人?”有琴弛若有所思,“昨夜的簫聲很有些門道,也是她嗎?”
“聽起來像是她,昨夜她與二太太約好見麵,時間上也和吹簫對上了。”我想起二人的琴簫相和,順口問道:“不知二位所奏的是什麼曲子?默契得很,倒像是練過很久的。”
有琴弛皺起眉頭:“我不記得那是什麼曲子,隻是聽到了,就隨手彈出來了。”他似乎是怕我不信,補充道:“我記性很壞,很多事情都沒有印象。”
我想起龍玦的話,他的病比別人知道的嚴重得多,健忘應該是症狀之一吧。我生出些同情,防備之意也少了好些,就接著問道:“我昨夜方知水心是會武藝的,她和二太太倏然消失,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是很高明的輕功嗎?”
有琴弛點點頭,道:“不但是輕功高明,她的簫聲能清楚地從客房傳到我的院落,內功也厲害得很。”
我苦笑道:“我原以為她是個與我一樣的孤女,卻不知她竟這般厲害。我識人不清,隻盼望沒人想來害我才好。”
“隻怕,已經有了。”有琴弛嚴肅起來,“方才那個雙蝶,好端端的為何要站出來舉報你?是她跟你過不去,還是出於某個人的授意?還是小心為上。”
“無論為何,我隻一口咬定是和你在一處,這件事想必也沒人再提。”
可事實證明,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中午一宴又是親友齊聚,歌舞升平,最難得的是老太爺終於移步出席,上座觀戲。我原本為了躲懶,偷偷從戲樓上溜了下來,這會兒聽說老太爺本尊現身了,卻是遠遠的看不真切。當然,不能看到這位三朝老臣,也不是什麼太遺憾的事,我樂得在花園裏閑逛,卻碰見了雙彩。
我略有點不好意思,上前招呼道:“上邊主子們都在看戲,我便趁機下來透透氣。”
雙彩笑道:“我又何嚐不是來偷懶的,這戲還長著,太太們一時想不起我們來。”
自我來時,雙彩就對我別樣親厚些,她與我扯了幾句閑話,就提到了早晨那樁事情:“二太太已是不計較了,隻是姑娘日後還要多加小心,千萬別遇上同樣的事兒。雖說大少爺偏袒姑娘,傳出去畢竟對聲名不好。”
我知道是她想多了,也沒法子解釋,正尷尬時,忽聽得一陣哭喊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