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之前,劉家的賭坊才是祈順城的頭名,如今這三家的老板,當時都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毛頭。陳家的醫藥生意之所以能做得這麼興盛,很大程度上是有劉家賭坊撐腰。可是聲勢再大又如何,式微之時依舊無力阻擋。
“五年之前,先父去世,原本蠢蠢欲動的幾家賭坊聯手起來,與我家玩了一場豪賭。那一戰,劉家敗得慘烈,基業幾乎輸得一幹二淨。絕戶賭莊不負絕戶之名,真真讓劉家傾家蕩產。我是嫁出去的女兒,即使有心幫襯家裏,終究能力有限。那一場豪賭之後,祈順賭坊就再不聞劉家之名。
“賭三家在祈順城北橫行,成為祈順一霸,同是五年前,祈順城南也有了一股勢力,與賭三家堪堪抗衡。隻不過比起賭三家的高調,城南那一脈卻幾乎無聲無息。誰人也不知這群人的首領在哪,靠山是誰,可一旦有人要侵犯城南商戶的利益,這群人就會從天而降,其下手之狠厲比賭三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說的自然是玄翼了,五年前?原來玄翼才隻有五年的曆史嗎?今年應弘不過二十歲,與五年前的崛起之時可否有關聯呢?我忽然想起上次與應弘提起陳家的事情,我說,子遙不過十五歲,而應弘曾滿麵得色地笑道:“我十五歲的時候……”(第60章,不用謝 =v=)
“袁姑娘?袁姑娘?”陳夫人輕聲喚我,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出神。我暗罵自己沒個常性,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人來。一邊又忍不住幻想他的十五歲究竟有些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
我道:“抱歉,一時失神,您繼續講吧。”
她笑道:“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扯著扯著就扯遠了。其實我來找你,主要是想說說子遙的事情。”
“您隻管吩咐。”
她想了一會兒,搖頭笑道:“剛說了不要扯舊事,這件事卻還得從五年前開始說。子遙五年前和應家三小姐打架的事情,你想必知道吧。”
我點頭示意,她續道:“那會兒是劉家剛剛沒落的時候,雖然陳家根基已深,我們在祈順的狀況卻大不如前。應家是祈順第一大戶,三朝為官,又有龐大的家業,原本我是想著背靠大樹好乘涼,可惜子遙這麼一鬧,我們和應家的關係就冷了下來。”
我大概明白了三分,可巧是五年前劉家出事,陳夫人想依靠著應家躲避賭三家的糾纏,卻因為子遙調皮攪黃了。難怪她一見我就感謝我為子遙和應家牽了線,合著是還惦記著應家這棵“大樹”。我心道:“你是不知道這大樹底下還有玄翼這個大坑,若是當時巴結上了應家,隻怕陳家都落入玄翼彀中了。”
“我決意入山修行,便是因為那年的事了。”她長歎一聲,道,“陳家惹了人眼紅,一方麵是樹大招風,更大的原因,是絕戶賭坊講究斬草除根。陳家如今的家業是靠著劉家掙起來的,賭三家忌憚劉家,便要將陳家一氣拿下才解恨。”
“我上山來便是為了避仇,對世人立下一個態度——我劉家已敗,與世無爭,和陳家也沒有什麼瓜葛。可惜,賭三家日日興旺起來,眼裏也愈加揉不得沙子。這五年來,他們對陳家處處為難,怕是這幾日就要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