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坐實了罪名(1 / 2)

有琴弛問道:“龍玦說她要來這裏,為什麼換成了你?是不是和藍水心有什麼關係?”

之前龍玦說,我中的毒沒有什麼危險性,簡直是惡作劇。然而假如下毒的人本意就不是害死我,而是想把我騙來溫泉,讓我聽到這段對話,那麼一切就有了解釋。這樣周詳的連環計策,委實讓人不寒而栗。

隻是我雖然想到了這一點,卻依舊對有琴弛心生防備,我淡淡地回應道:“和你有什麼關係呢,有琴幫主?你們方才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藍水心是你安插進來的探子,也知道她插手了玄翼的事情,那麼你現在要不要殺了我滅口?”

有琴弛蹙額,向我走近了一步:“錦心,你聽我解釋……”

我仰首冷然一笑,打斷了他的話:“我還記得我來應家的第一天晚上,和你一起偷聽了藍水心和二太太的對話。二太太對她說,原來你進應家,是我那兒子的主意。是我一直疏忽了,隻道她說的是應弘,竟沒想到是你的主意。所以你和藍水心,和二太太,一直都是一夥的,對不對?”

他似乎想要解釋,卻又張口結舌找不到合適的借口,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水心的確是鹽幫的人,她會混到應弘身邊,是……是我以前的命令。”

藍水心的奇怪行徑和鹽幫的身份結合起來,許多問題都有了解釋。我想起和藍水心相識後的種種,竟然全都蒙上了一層陰謀的色彩。而麵前這個曾對我言笑晏晏關懷倍加的大公子,是這一切計策的主人。

奇怪的是,此時和他單獨相處,我竟不覺得恐懼,滿心都是憤怒和失望,這個人曾在我幾次性命垂危時出手相助,曾信誓旦旦地對我說,他絕不會傷害我。我曾為他莫名其妙的示好感到惶恐,終於習慣了,淡然了,視他為朋友,全心信任這個立場相對的人。可今天卻讓我親眼見了這樣一個荒誕的真相,我自作多情的信任與關心,全都是別人算計中的棋子。

我有千言萬語想要質問他,又高傲地不想讓他知道我這副悔愧失望的模樣,於是咽下了百般糾結心事,隻用最清冷的語氣道:“今天聽到的種種,我是一定要源源本本告訴應弘的,你除非殺了我,不然別想讓我再相信你的鬼話!”

我中氣十足,並非視死如歸,而是莫名覺得有琴弛不會傷我,這份狂妄的自信這般沒來由,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應弘調笑的語氣:“你這是恃寵而驕。”我哆嗦了一下,怎麼會在麵對有琴弛的時候想到這些有的沒的?

有琴弛正要說話,麵色忽然一凜:“有人來了。”

“是龍玦嗎?”

他搖頭道:“不止一個人,而且有男人。莫非藍水心……”

我也恍然意識到這種可能:“她故意引人來捉我們兩個?”又是毀人清白的把戲,不過不同於上次程大海的空口無憑,此時我和有琴弛渾身濕透,我更是衣不蔽體,這種時候被人看見,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我瞪了有琴弛一眼,急道:“你快走!”

他不疾不徐地問道:“怎麼?怕應弘看到?”

“廢話!藍水心要是顛倒黑白,你我這副樣子,怎麼說得清楚?”我著急起來,林子裏的說話聲越來越近,連我都聽得清楚,裏麵就有應弘。

有琴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應弘還不信你嗎?”

我身子震了一下,他這話問得我無從回答,我甚至沒有考慮過向應弘解釋的可能性,因為我知道不管他再怎麼承諾要相信我,本性的多疑和猜忌終歸是改變不了的。

人聲越來越近,有琴弛看著我糾結的模樣,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在我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群時,身子驟然一輕,有琴弛把我夾在身邊縱躍而起,跳出溫泉,向來人的反方向衝了出去。

脫離了熱氣騰騰的池子,冷風立刻把我吹透,有琴弛的身子卻是異常暖和。我被迫緊貼著他,隻覺得身子寒冷,臉上卻要熱到爆炸了。

在這腐朽封建的地方待得太久了嗎,對於男女授受不親都學會計較了?我這般自嘲著,卻終究不能坦然,有琴弛灼熱的體溫讓我幾乎不能思考,我居然跟著他逃離應弘所在的地方,怎麼想都太瘋狂。

畢竟是他自己的院落,輕車熟路,幾經周轉就悄悄地到了他的房間,沒有驚動任何人。有琴弛將我放到床上,迅速地扯了一床被子把我裹成一團:“還好吧?凍著了沒有?”

我雙手抱膝,搖了搖頭,剛才的確不怎麼覺得冷,有琴弛身上溫暖得出奇。我抬頭看他,才發現他的衣服竟然幹得差不多了,他迎上我的視線,微笑著解釋:“我剛剛運功,才會渾身發熱,沒凍到你就好。”

我臉上有點掛不住,生硬地諷刺道:“袁錦心當不起您的關愛,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反正你都把我綁了來,不必再做好人了。”

麵對我這有意的挑釁,有琴弛不怒反笑:“這還是那個巧舌如簧的說書先生嗎?你被芙蓉和花老三捉走的時候,還能虛以委蛇伺機逃脫,這會兒怎麼說起了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