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這段卡了十年,我忽然想到讓錦心死在密室然後魂穿到雙彩身上就特麼神作了……)
他們的話給我提了個醒,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一時間被巨大的煩躁和恐懼籠罩,無意識地一遍一遍描摹著自己的名字。早就有人把這三個字刻在了一本生死簿上,由不得我去篡改。我幾近絕望,孤軍奮戰的滋味原來是這麼難熬。
人被逼到絕處,總是會做出些平素想不到的事情。很久之後我念及黑暗裏的那三日,總覺得再沒什麼比那寂靜到極致的孤獨更加可怕。我時而會壓抑著自說自話,借以驗證感官尚在運轉,讓我知道我還活著。
可是這份活著的感受越加淡薄,極目所見,這密室是一隻嚴絲合縫的棺材,也許我早就停止呼吸許久了,也許隻剩最後一縷腦電波在埋骨地流連……
這份執念最深的時候,我打碎了一隻酒壇,握住一枚瓷片,打算在頭頂的棺材板上刻幾個字:袁錦心之墓。
手下堅硬的觸感讓人略有意外,我利器在手,依然覺得使不上力氣。我好不容易刻完一個“袁”字,指尖已經僵硬發麻,又淺淺地勾了一個“钅”,便軟綿綿地垂下手臂。
我輕撫著側壁上的字跡:“這一大片倒像是用指尖劃出來的,你是怎麼做到刻這麼深的?”
當我觸到熟悉的三個字時,忽然發現了一件忽視已久的事情。這發現令我幾乎暈厥,碎瓷片緊緊扣在手中而不自知,當手掌流出的血浸過了纖細的筆畫,我才恍然回過神來。那一個小小的金字旁仿若一把匕首,直直刺進我的心髒,穿透我靈魂,把那一切匪夷所思的巧合再度串聯起來。
簡體字。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早就身處最惡劣的環境,這不可思議的發覺隻是令我驚異了片刻,就冷靜下來。幾乎是直覺,我斷定,我堅信,刻下這些字的人不是花老三。
和寫那字條的是一個人嗎?是藍水心嗎?
我曾經那麼篤定那字條是藍水心的陷害,可是新的發現推翻了我信以為真的假設,楚凡說過那是另一個人的字跡。
這密室狹小.逼仄,我卻似乎清楚地察覺到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氣息。這氣息來自悠久的歲月之後,來自紛擾的陰謀之前,來自一個幾乎被我淡忘了的世界。“原來藍水心並沒有那麼神通廣大,原來我一直都不是一個人……”恐懼變質成了一種混合著期待和好奇的亢奮,“你說呢,有琴弛?”
字跡淩亂難辨,所幸我有大把的時間,當我指甲磨平、指尖變得堅硬,當我從初時的震驚到接受,到恍然,到渴求,我知道三天已經到了。我刻完了那五個字,然後扳動了機關,埋葬過去,繼續逃離,重新追尋。
恰好是夜裏,不用耗費太多時間適應光線,唐五說得沒錯,園子裏冷清了許多,院子已經沒有從前的燈光,化了大半的積雪上甚少腳印痕跡。
我在後院門口糾結了那麼一小會兒,是直接奔著大門出去,還是再另找個地方藏著觀察觀察?最終一股作死的尿性取得了勝利,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走上了一條熟悉的小路,再回過神來就已經泡在溫泉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