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將軍,你在想什麼呢?”
一把奸細刺耳銷魂不動聽的嗓音把常遠兆從美夢中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原來是童纖。此刻他雙眸含水,臉上潮紅尚未來得及褪去。
童纖先是一愣,不過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小子是在這裏做少年夢呢。
他不動聲色,心裏卻也被常遠兆這幅模樣撩的百抓柔腸。這小子也太招人愛了,若不是身份尊貴,武功高強,早被他童纖撲倒在當下為所欲為了。
這些年,被童纖糟蹋過的美男子不少,但常遠兆,他目前是隻敢偷偷惦記,斷斷不敢動一下的。
常遠兆從沒經曆過這種事,在這麼僻靜的地方惦記惦記自己妻子,還被人遇到,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尷尬,一時間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全了:“童……公……大人,您……找在下有事兒?”
“嗨,我這不是正巧路過這兒麼?就看見你一個人坐在這兒發呆。欸?常夫人呢?怎麼沒陪著你?”
一聽到別人提起娘子,常遠兆臉上原本退下去的紅色又泛了起來:“夫人與杜縣令的千金在一起玩耍,在下不便打擾。”
“常將軍看上去很體貼夫人呢。能與將軍結為伴侶,真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童纖說話微露酸意。
“也是在下的福氣。”常遠兆心中有些不耐煩了,他本身性子就冷清,不大願意和人打交道,再加上他們二人其實算不上多熟,這童纖大有沒完沒了的架勢。
果然,“這樣的福氣,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能讓我修得一人共枕眠,我願用畢生所得來換。”童貴人嘮嘮叨叨沒完了。
“童大人,在下忽然想起來,有點重要的事情得囑咐娘子,不如……”常遠兆聽不得他這些空洞無味的話,立刻就想溜。
童貴人惦記他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才逮著個獨處的機會,哪能這麼容易放過他:“常將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不要總是大人大人的稱呼我,顯得我氣量狹小,不曉得恩義。嗯……我比你虛長幾歲,你今後就叫我纖哥吧。”
一句“纖哥”讓常遠兆肝兒都顫了,他不是小孩,對於宮中少數宦官的那點嗜好和風聞他多少是聽說過的,其中便包括這位童貴人。他們兩人相差二十歲,又從未深交,上次營救,也是奉命行事,何來恩義一說,又何須稱兄道弟?再加上他看自己時眼神古怪粘膩,說話又囉囉嗦嗦,沒完沒了,極有可能是想冒壞水。
不過他常遠兆也不是軟柿子,立刻正色回應:“童大人,自古尊卑長幼有別,您是宮中重臣,在下還是規規矩矩叫您一聲大人吧。若是亂了尊卑,父親大人必會責罰在下,請大人體諒。”
童貴人一聽,發現這小子不太好對付,連稱呼上的甜頭都不給他嚐上分毫,把他爹都搬出來了,心中覺得酸澀無趣:“也罷也罷,剛才是童某人失言了。我是什麼汙穢低下之人,怎能妄想與常將軍這樣高貴的身份稱兄道弟?真是不自量力。”說完,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
常遠兆是個百分之百的直男,看他對自己撒嬌,氣得一肚子火,但終究還是硬壓住怒火,朗聲說道:“您這麼說就誤會在下了。您與家父年紀相仿,若您不嫌棄,往後在下叫您一聲叔叔,或是伯伯,您看如何?”
他這句話,把童纖可是狠狠的得罪了。童貴人最恨被人說到年齡,尤其是被自己看中的人。他表麵還是雲淡風輕,心裏卻暗暗下定決心,這個常遠兆實在太可惡,必須好好教訓教訓一頓。“隨便吧,你喜歡怎麼叫都行。”
常遠兆見他沒了興致,趁機脫身:“童叔叔,要不您在這兒坐會兒,晚輩就不相陪了。”說完麻溜的跑了。
留下一個快要氣哭的童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