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知道,軸勁犯上來的常遠兆,那可不是一般人。他一聲不吭的聽完老爺子的話,最後語氣堅決的回了一句:“爹,孩兒沒打算跑著去,孩兒要坐馬車去。”
說完,丟下氣得快要吐出一大盆血的常雄,跛著步子去了馬房。
幾秒鍾後,常雄吼了一嗓子:“田海!還不跟著去!”
馬車上,田海有些局促不安:“呃……少爺。小的想打聽打聽,少爺一會兒見了少奶奶,會……會怎麼做啊?”
常遠兆冷著臉不說話,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車廂地麵。
田海嚇死了:“呃……啊?欸,少爺。您還是先消消火,別一去就跟那兒著急上火的,不大好。”
這一路上,把田海心裏慌死了。他從小與少爺一塊兒長大,深知少爺的脾性,一般情況下很溫和,但是一鑽起牛角尖,可真是了不得的強。他這段日子,與小梅關係處的不錯,兩人一直在暗中觀察少主人,都看得出少爺對少奶奶用情極深。可是他們同時也吃驚的發現,少奶奶對少爺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情意,變得冷冷淡淡。他們私下裏還擔心過會出什麼亂子,但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他早上明明白白看到少爺臉上的眼淚,要知道,他們家少爺從懂事起,就沒哭過。這次少奶奶的舉動,好像是真傷著他了。這次過去,要是少奶奶聽話還好,要是再惹毛了他,他很有可能當場把她給掐死咯。
楊府從昨夜起,也翻了天了。
楊國棟和夫人王氏幾乎一夜沒睡。王氏哭哭啼啼的叨嘮女兒被*回娘家來了,楊國棟勸了一夜,今天一大早還得去上朝麵聖。
王氏起床後急急忙忙的想去找女兒問問清楚,誰知女兒早已溜出門了。
她無奈之下,隻好拉著女兒的貼身丫鬟小梅,沒完沒了的罵起了姑爺:“我就說嘛!咱們家依依嫁到他家,肯定要受罪的!這才一個多月,那個常遠兆到底讓咱們依依受了多大委屈呀,*得她半夜三更的跑回來!嗚嗚嗚……我可憐的女兒……”
小梅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臉漲得通紅。
“你說啊,你不是一直幫我看著他們的嗎?怎麼依依要編個那麼大的瞎話,你倒是說話呀!”王氏見她不聲不響的,更加惱火起來。
小梅聽她連哭帶罵的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夫人,奴婢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氏急的直跳腳:“哎呀,你有什麼就快說,不要再瞞著噎著!”
“奴婢這一個多月,在常府可說看得真真切切,要說咱們姑爺對小姐,真的是好的沒法再好了。”她這話一說完,王氏愣住了,讓她接著說。
“咱們小姐,每天一大早就出門,一直到晚上才會回府,姑爺就每天餓著肚子守在門口等著她回來一起用晚飯。小姐要什麼,姑爺就給她什麼,在府裏,小姐做錯的事情,都是姑爺一力承擔,替她瞞著噎著。還有,姑爺每天回府之後,可說是寸步不離的陪著小姐……夫人,如果這樣還算對她不好,那奴婢……真不知道什麼才叫好了。”
她滔滔不絕的說完,王氏徹底懵了:“那……那你家小姐……怎麼會……”
“夫人,別說您不明白,就連奴婢天天守著小姐,都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就拿這次來說吧,您也聽說姑爺在龍門山殺了幾隻狼的事情吧?那是咱們小姐私自上山,被困在山裏頭,姑爺晚飯都沒顧上吃,跑去山上找她,結果,結果遇上了狼群,這才弄得一身的傷回府,還昏迷不醒了呢,常老爺常夫人都心疼死了。誰知道,咱們小姐當晚就拉著我跑回來了……您說,您能明白她在想什麼嗎?”
聽了小梅這番話,王氏沉默了很久,最後問她:“她每天出門,都在忙什麼呀?”
小梅低頭想了想,臉色變得猶疑不定,在王氏的催促下,她才支支吾吾的說:“夫人……奴婢說句心裏話,您聽了如果不高興,可別跟奴婢急。”
“哎呀,你說吧!”王氏現在就急了。
小梅走到門口,看了看四下,確定沒有別人,才走回來趴在王氏耳邊說了句:“奴婢……奴婢懷疑……懷疑小姐可能有二心了……”
“哎呀,這話可不能胡說……”王氏嚇得臉都白了,但又覺得小梅從來不像是胡說的人,立刻又問:“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奴婢起先隻是覺得奇怪,怎麼小姐成親後,對姑爺冷冷淡淡的。回門的時候,小姐忽然從馬車上下來,追在一個人的後麵跑了整條街,最後被姑爺拉了回來……之後,小姐就每天早出晚歸了。”小梅終於對王氏說出了憋在心裏一個多月的疑慮。
王氏輕聲問她:“你說,她追著一個人跑了整條街?那人是誰?你見過沒有?”
小梅說:“說到這個,夫人,您絕對猜不到那人是誰!”
王氏急眼了:“到底誰呀?”
“潘大少爺,潘竹青!”
丫鬟小雅進來稟報:“夫人!姑爺來了!”
王氏整理整理心情,匆忙從裏屋走去堂屋接待女婿。
常遠兆一看見丈母娘走進來,立刻站起身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娘,孩兒打擾您了。”
王氏一見到女婿麵帶病容,腿腳還有些不利索,又一身的膏藥味,心中不免有些慚愧,看來確實是自己一直錯怪了女婿。“兆兒,坐吧,別這麼客氣,這兒也是你家。”
常遠兆迫不及待的問:“娘……依依不在嗎?”
王氏鼻腔裏噴著一股氣,心想,臭丫頭回來非要好好問問她:“哦,她出去了。”
“那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妻子現在的作風,可謂來無影去無蹤,走路一陣風,但他還是不死心的追問了一句。
王氏尷尬的回答:“哦,這個她倒沒說。不過,你要是願意,就在這兒等她回來。”
常遠兆沉默了一會兒,誠懇的對丈母娘說:“娘,依依跟你們說她不能生育,是騙你們的。就算不能生,孩兒也不會休棄她。懇請爹娘,幫孩兒規勸規勸她,讓她回心轉意。孩兒也許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對,可是願意改……還請爹娘莫要怪罪。”
聽到這番話,王氏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這孩子也忒懂事了!再想想自己閨女,怎麼忽然間就變得那麼不靠譜呢?她到底在做什麼?如果事情真如小梅所料,到頭來,如何收拾?
梁伊伊此時也並不好過,她確實和潘竹青在一塊兒,不過兩人不是在你儂我儂的幽會,而是,一個站在烈日底下,排著老長的隊,等著見李逢硯這個色道長。另一個蹲守在道場附近的樹上,觀察著色道長的一舉一動。
對於抓捕李逢硯這個事情,伊伊一開始沒這麼執著。直到櫻兒死了,她才決定要跟進這個事情,不過也沒想過要親自參與抓捕。後來目睹另一個女孩遭難,而這件事,又間接造成常遠兆重傷,和她自己被強暴。她現在對這個李逢硯恨意極濃。要不是她當了幾年警察,多少有點職業道德,她真是恨不得找機會就把他直接幹掉。
要問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她身體素質雖然沒有恢複到做警察時的狀態,可是她畢竟是受過嚴酷訓練的特警,練過跆拳道,截拳道,散打等各種實用的格鬥技術。隻要她養成一把子力氣,對付一兩個男人還不在話下,當然這一兩個男人裏麵,不能包括常遠兆,潘竹青,常雄,楊國棟,曹瑞,楊盡忠楊盡義之流。她在古代這段日子,除了堅持訓練以外,吃的也非常好。她除了甜食,其他什麼都愛吃,所以身材也越來越棒。李逢硯這種一般人要和她打起來,那絕對是白給。
她今天打扮得可謂是相當精致。一身妃色羅裙,稱得她膚白似雪,妝麵功夫考究,卻絲毫不露痕跡,首飾一律是素雅款式,顯得她青春質樸。潘竹青看到她的時候,心中暗自讚歎,確實是個招人喜愛的美嬌娘。
好不容易才輪到她上場。
李逢硯一眼都沒認出來是她。仔細分辨,才覺得有些麵熟:“這位姑娘……好像來過吧?”
“李道長每天接待這麼多姑娘,還能認出我,真是我的榮幸。”她說話嬌軟甜膩,聽的李逢硯骨頭都酥了。
可是酥歸酥,有句話叫做賊心虛。當他漸漸分辨出她是誰的時候,立刻起了戒心:“哦……貧道想起來了。姑娘是那位把貧道當成神棍之人。”
梁伊伊心中暗罵:“你難道不是嗎?你何止是神棍,你還是*賊,是畜生!”可是表麵上,依舊笑如春風:“李道長,何必為小女子一句口不擇言而如此計較呢?小女子今天,是有事相問,才會遠道而來……”
“下一位……”李逢硯沒等她說完,便側頭向後麵的人招呼了一句。
梁伊伊氣得想掀桌子:“李道長,我可是等了大半天了,您這樣,我可是要到消協去投訴啦!”她急了,口不擇言起來。
李逢硯卻依舊雲淡風輕:“這位姑娘,您與貧道無緣。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有些事,不必太勉強。”
“欸?姑娘,您讓讓行嗎?輪到我了。”後麵的黑丫頭忍不住撥了撥氣得咬牙切齒直發抖的梁伊伊。
“這家夥,實在是太可惡了!”梁伊伊捏著粉拳,站在大街上都忍不住飆火。
潘竹青卻淡淡的:“其實你不必如此,他是個賊人,賊人心虛,自然眼中揉不得沙子。而且,說實話,你表演的有些過了,他懷疑你也屬正常。”說完,忍不住瞅了她一眼,她氣得兩頰通紅,嘴唇微微嘟著,樣子實在可愛:“勿需心急,咱們總會有辦法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