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味軒也是洛陽城裏上檔次的酒樓之一。潘家兩個兒子都喜歡他們家的菜式,所以一進去,老板立刻出來招呼:“哎喲,潘大少爺!今天真是巧呢,二少爺也在裏頭呢,咱們這兒今天還真是蓬蓽生輝啊!”
一聽到潘惡少也在,杜若桐立刻就楞在當下,不敢往裏走了。“唉,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梁伊伊卻拉著她大大方方走進去,邊走邊說:“怕什麼?他老哥今天在,他哪敢造次?”
老板親親熱熱把潘楊杜三人帶入樓上一間裝飾十分考究的包間坐下。又親自吩咐人上了最好的茶水和茶點,伺候著三人點了一桌子菜,這才恭恭敬敬的走出包廂,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潘竹青忽然瞥見一個熟人經過包廂門口,便對她們說了句:“我去和朋友打個招呼,一會兒回來。”說著離開了包廂。
但凡姑娘家在一起,無非都是聊首飾,聊衣服,聊男人或者聊珠寶。
這兩個姑娘卻偏偏與眾不同。
杜若桐先硬著嗓門開了個頭:“你家相公把雙節棍還你了嗎?”
伊伊啜了口茶說:“沒有。誒?我那天看你身上帶的那根鞭子是九節鞭嗎?”
若桐點頭:“對啊。”
“你厲害啊,還會耍九節鞭?真真人不可貌相啊!”伊伊驚喜的看著她問。
“嗨,我哪會啊!帶出來嚇唬人的。”若桐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她。
伊伊樂了,噗嗤一笑:“嚇唬誰啊?潘惡少啊?”
若桐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的說:“除了他那個混蛋,我還用得著嚇唬誰啊?”
伊伊笑了:“哈哈,也是。”
若桐搖著頭,想到潘惡少平時的種種暴行劣跡,不免感歎:“他那個混蛋,還真是,此物隻因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呀。”
話音剛落,一把不太受歡迎的嗓子炸在她們耳邊:“哎喲喂,給姑娘們這麼誇,你說我這榮幸……”
兩人嚇得回頭一看,潘惡少正站在包廂門口,背靠著門框,抱著胳膊歪著腦袋撇著嘴對她們奸詐的笑。
“哎喲真是忘了隔牆有耳這檔子事了。”伊伊低頭嘟囔。
杜若桐臉已經白了,“唰”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戒備的盯著他:“你……你又想幹嘛?”
潘惡少見她如此,覺得好笑:“哎喲我說杜大小姐,您今天這打扮,是想嚇唬誰呢?我怎麼沒聽說杜大人被罷免了呀?誒,您要是生活真沒著沒落了,記得一定來找我潘二少爺。咱們好歹相識一場,給你謀個什麼燒柴煮飯丫鬟的差事,還是沒多大問題的。”說完又是一頓莫名其妙的狂笑。
杜若桐氣得眼圈都紅了,梁伊伊也聽不下去了,對若桐說:“誒?我怎麼聽說這兒不許動物進來啊?怎麼……老聽到有犬吠?你聽見了嗎?”
若桐“噗嗤”一笑:“聽見了,還挺大聲呢。”
誰知潘惡少不氣也不惱,彈了彈手指甲裏的灰塵,搖著頭笑著說:“這女的呀,太笨了不好,太聰明了吧,又不是省油的燈。反正,我潘爺以後娶老婆,肯定不娶漂亮又聰明的,省的自己哪天剩下半條小命躺家裏的時候啊,人家在外頭照樣風流快活有人供著。那滋味兒……嘖嘖嘖,真是大冬天喝涼水,點滴在心頭哇。”說完,他彈了彈衣服,轉身離開了包廂,留下兩個各有所思的小女子。
杜若桐又一次被羞辱,心中氣悶難當。這個潘惡少,簡直是上輩子的冤家,這輩子的仇家,沒有哪次遇到他,不和他起大大小小衝突的。
梁伊伊也被他最後一段話說的心裏挺不好受的。小白臉兒殺狼受重傷的事情,好像被傳的人盡皆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昨晚他說他好餓,他之前流了那麼多血,身子這麼虛弱,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大夫說他的傷口要常換藥,也不知道田海那小子手腳勤快不勤快……
潘竹青回到包廂,看到兩個沉悶的女人,不禁有些奇怪:“誒?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