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伊伊見這三個姑娘,不過十四五歲,想著自己少年時,也會對帥氣的男生多看幾眼,甚至偷偷流幾滴口水,也就覺得她們情有可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咱們走吧。”她對侍衛說著,舉步從她們三人麵前走過。
常遠兆此時正在房中讀著從宋大人那裏借來的書。聚精會神之際,沒聽見有人開門進來。
忽然,一聲甜膩膩的女聲響在他身後:“奴婢來伺候將軍沐浴更衣。”
他頭都沒回,聲音有些怒氣:“我不需要伺候。”他娘子還沒伺候過他沐浴更衣,這什麼人居然敢這麼孟浪。
那女聲依然不依不饒:“那麼,奴婢來伺候將軍就寢。”聽聲音,似乎還向他走近了幾步。
他火了,盡力壓住怒氣,說了句:“出去。”
誰知剛說完,一隻小手從背後輕柔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將軍,奴婢……”
話還沒說話,這隻小手便被他鉗子一般的大手鉗在手裏:“出去。”
“啊!疼啊!嗚嗚嗚……”梁伊伊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常遠兆一聽,居然是妻子的哭聲,趕緊鬆開“鉗子”,轉過頭,迎上妻子漲的通紅的小臉。他又驚又喜,猛的站起身,把桌子撞得吱呀響:“娘子!怎麼是你!”
“是啊是啊!是我啊,你就這麼迎接我!嗚嗚嗚,疼死我了,我走了。”她掉頭假裝要走,被他從身後一把抱住。
“我好想你。你是來看我的嗎?”他明知故問,就想聽她親口說出。
“哼,才不是,我來看宋大人的!”她嬌滴滴的與他耍花腔。
他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麵對著自己,捧起她剛剛被他的大爪子鉗住的手腕看了又看:“娘子,對不起,又把你弄疼了。”
她確實很疼,但心裏卻是甜到膩死。“相公,這幾天你過的好嗎?”她另一隻手已經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胸口。
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心跳瞬間飆升,血從腳底衝到了臉上,腦中暈暈乎乎,哪裏還懂得回答她的問題?
她見他這傻樣,心裏更加歡喜。嘴上卻不打算饒過他:“我還以為,你在這兒受苦受難呢,可是看來,小日子過的還不錯,門外還有姑娘們伺候著。”說完,用手指狠狠點了點他的胸口。
“有嗎?我不知道,沒出去過。”他這說的倒是實話。這些天,除了接觸過幾個侍衛和宋大人以外,他幾乎誰都沒見過。隻有一次有個丫鬟進來送茶水,他也並沒在意。
她佯裝生氣,撅著嘴對他嚷嚷:“你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怕人家半夜爬你的床,撕你的衣服!”
“然後看我一身傷,嚇個半死是嗎?”他覺得她似怒非怒的樣子很有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與她逗樂。
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他的傷勢:“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還疼嗎?”
“不疼了。但是結痂了,有些難看。”他老老實實回答。
她有些心疼,皺著眉頭說:“給我看看。”說完,一隻手已經伸進他的衣襟,在他的驚訝中,三兩下褪下了他的衣袍。
他的體格很明顯比半個月前消瘦了一圈,原本白皙的皮膚上,盡是一塊塊結痂,前胸還好,隻有肋骨處的兩條傷口。後背上,胳膊上,大大小小,斑斑駁駁,可謂觸目驚心。她眼裏藏不住的心疼和震驚,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趕緊安慰她道:“沒事兒,男子漢大丈夫,身上有點疤算什麼呀?臉上沒有就行了。”
她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那一條條長短不一,暗紅色的脆弱皮膚,無法想象當時的他,麵對狼群的撕咬,有多怕多痛。
忽然又想到他走路一跛一跛的那個樣子,便抖著嗓子問道:“你腿上的那個傷怎麼樣了?”
“那個傷口有些深,好的沒這麼快,不過也不疼了。”實際上,是由於他受傷後,除了躺在家裏絕食的那幾天,基本都沒閑著,照樣走,照樣跳,照樣幹架,所以腿上這個傷口,到現在還沒好好結痂,或者是結好的痂又被他自己折騰掉了,總之是嫩紅一塊,看上去脆薄無比,形狀如毒蛇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