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達知府衙門口時,已經有三輛馬車排在門口等候調遣了。伊伊和小梅剛下車,便看見一身鴉青色朝服的常遠兆,站在大門口與她遙遙相望。
一看見伊伊,常遠兆便愣了神,呆在當下。她今晚的著裝和妝麵十分考究精美。一身秋香色鏽金線大芙蓉花緞麵朝服,雍容大氣。妝麵不算濃妝豔抹,卻絲毫沒有破綻,眉眼精致,唇色嫣然,烏雲般的秀發束在腦後,由一整副配套的珠寶首飾稱的光彩奪目,整個人顯得十分美麗莊重。他哪裏見過這樣的楊依依?早就驚的合不上嘴了。
她妝麵嚴肅,內心卻早已笑開了花:“小白臉兒又玩製服誘惑了!這身衣服,就得他穿才帥氣!恨不得按地上把他剝光了為所欲為,那就更帥氣了!”她心中暗自咆哮,猥瑣得不能自已。好像不久前在潘府,童某貴人也曾經在心裏這麼偷偷的“為所欲為”過,下場卻截然相反,真是同人不同命。
剛剛走近他,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聽得身後一把熟悉的嗓子炸開了:“楊依依!回頭!我在這兒!”
她詫異的回頭一望,怎麼杜若桐也來了?
這杜小姐正從一輛馬車裏把腦袋伸出來,對她不斷的招手。她回頭與常遠兆無奈相互一笑,便向杜若桐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杜若桐的嗓門又開始壓不住了:“嗨,我哪知道啊。宋大人派人到我府上,對我爹說,皇上宣旨要我上殿麵聖。我急急忙忙的準備一番,這不,就來這兒和你們彙合了。”
“原來你也被宣召了呀!這下我就不怕了。”伊伊鬆了口氣。
杜若桐上下打量她一番,調笑著說:“誒?你穿成這樣,打算去選秀啊?不要你家醋壇子啦?”
伊伊也不示弱,笑著回她:“胡說八道什麼呀。你不也差不多嗎?穿得跟新娘子似的,打算嫁給你那位麵具男神了?”
杜若桐臉一紅,拍了她一下:“討厭啊你,真想把你這破嘴給撕爛了!”
伊伊眼見女漢子羞憤難當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好不容易直起腰板問她:“你爹沒來嗎?”
“他個老小子哪有這個閑工夫陪我。我隻帶了杏兒一起。要不……依依,你跟我一輛馬車唄。我一個人多可憐呀……”她嘴巴是討厭,但也確實好玩有趣,杜若桐還就喜歡粘著她。
她卻為難了:“你不是說你帶了杏兒嗎?我得陪我相公……”本來還想在馬車裏偷偷揩他的油來著。
“誒呀,你相公不是有宋大人陪嗎,你就陪陪我唄。”女漢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想了想,最後無奈的回答:“呃……那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結果啟程的時候,常遠兆發現依依沒在自己的馬車裏,找到她之後,好說歹說杜若桐也不肯放人。一個激動,他幹脆也爬上了杜若桐的馬車,與妻子擠在一塊兒。反倒是小梅和杏兒兩個丫頭,大搖大擺的坐上了常遠兆夫婦寬敞華麗的馬車。宋大人拿這群小屁孩無可奈何,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獨自坐在隊伍最前麵的馬車裏,撫額,抹汗,祈禱一切順利。最後一輛馬車上,是宋大人帶著的侍衛與男仆,以便於隨行伺候他自己與常遠兆。一路上披星戴月,年輕人紮堆的馬車裏,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誒?聽說你抄了潘竹青的家?為什麼呀?”剛剛出發,杜若桐便問出了心中憋了很多天的疑問。這個答案,目前除了常遠兆,潘竹青,楊依依和何勇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常遠兆尷尬的沉默不語。
楊依依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嗨,我就說過,讓潘竹青這家夥收斂點兒,別動不動就盯著你看,這不,你家醋壇子果然追殺他了吧。”她這一句玩笑話,把在座的兩個人臉都說綠了。沒有人瞎掰活也能掰活的這麼準的。這女漢子不知道是真蠢,還是裝蠢。
“你們……這個表情……該不會是要告訴我,我說對了吧?”女漢子看著坐她對麵的兩隻“大青椒”,心中一驚。
常遠兆最終點了點頭:“嗯。我誤會他拐帶依依,沒想到,你們隻是一塊兒辦案捉賊,是我魯莽了。”
話音剛落,女漢子笑得前俯後仰。“常遠兆啊常遠兆,你也太有趣了。楊依依,你今後可得悠著點兒,這還沒什麼他就抄人家家了。要是真有點什麼,他不得殺人全家呀?哈哈哈哈!”
“不許笑!杜若桐我警告你,不準再笑了。還笑!”依依被她笑得快要氣死了,隻得又拿出殺手鐧:“欸?那不是麵具男神嗎?哦看錯了,是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