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兆卻絲毫沒有生氣,隻是有些不可思議的笑著問她:“這麼多人看著,不害臊嗎?”
她手一攤,似乎理所當然:“不害臊,我真的走不動了。”
他依舊笑著,假裝掉頭便走:“可我害臊,還是算了吧。”即使是拒絕,可他臉上分明是笑著的,這樣的寵溺,看在梁伊伊眼裏,如生生給她灌下一瓶硫酸一般,燒得心髒快要裂開一般的疼痛。
“那我不走了。”那美人真的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得姿態抱著胳膊站在原地。
梁伊伊忍不住走上前一步,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這一步,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下意識動作。她隻是下意識的覺得,那是她的男人,怎麼可以被這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人白白占了便宜去?
可就在她快要邁出第二步時,常遠兆忽然回頭折返,在乾坤朗朗眾目睽睽之下,在她梁伊伊快要溢出血的眼光中,彎下身抬起胳膊將那美人橫抱起來,隨後大步流星的向雙月酒樓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都繼續來來往往的趕路做買賣。隻有路邊站著的梁伊伊和她身後不遠處的蕭雋,如同長在土裏一般,望著常遠兆遠去的方向一動也不動得站了很久很久。
他不再是自己的了。無論是他眼裏的笑意,還是他溫熱的大手,寬闊的懷抱……從此,都不再屬於她梁伊伊了。確實快得讓人覺得荒唐,可是事實如此殘酷的放在她眼前,還由得她不麵對嗎?
他始終是個男人,需要一個不會傷害他,不會欺騙他,不會隨時離開他的妻子不是嗎?既然她梁伊伊不合格,就該讓另一個合格的女子來陪伴他左右。她理解,一直都理解。
可是,當真的眼睜睜看著他抱擁別人入懷,為什麼眼睛這麼疼?為什麼胸口這麼窒息?為什麼心髒好像不會跳了?為什麼好想追上前,讓那女人把她的小白臉還給她?為什麼好想讓他抱一抱自己,哪怕是最後一次,哪怕隻有一秒鍾?隻要一秒鍾,她這次一定會把他的溫暖和味道永遠記在心中。
如放電影花絮一般,他的臉,笑的,哭的,怒的,悲的……他穿著鎧甲束著發髻的樣子,穿著朝服朝靴的樣子,第一次看見他時一身大紅色禮服的樣子,在屬於他們的小天地裏,他通體潔白長發及腰的樣子……此時在她腦中以越來越快得速度不停飛轉。眼中,卻依然能看見他橫抱著那女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腿一軟差點就任自己倒在地上……
可她一手撐住身邊的攤子,努力使自己站立於天地之間,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現在隻剩她自己了,她不能任由自己倒下。
幸好雙月酒樓真的不遠,幾分鍾便已經走到了酒樓門口。
常遠兆放下手中的美人,問笑容滿麵的店小二:“我爹娘都到了嗎?”
小二拱手抱拳招呼他們:“到了到了,都在樓上包廂裏坐著了。”
“嗯,把我六姨扶上去吧,小心點,她腿腳受過傷。”隻可惜梁伊伊離太遠,聽不到這關鍵的兩個字“六姨”了。
“好嘞。”說著,店小二就笑吟吟的過來攙扶常小白臉那美麗妖嬈的六姨。
“誒?我說你這熊孩子,這麼急急忙忙就想走?不陪小姨吃飯說會子話了?小姨我可是丟下你那迷人的小姨父,千山萬水來這兒看望你們的。”
他已經跨出門口,回頭急急忙忙丟下一句:“六姨,孩兒真的有點急事兒,等我忙完了,立刻就會趕過來陪你們說話。”說話間,腳底抹油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