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又打算爬出去的時候,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一雙熟悉的小腳跑進他的視野。
眼睛向上望,赫然看見她袖子上的刀痕和殷殷血跡。他的怒火騰然而起:“你幹什麼去了?不知道我會擔心嗎?不知道我會心疼嗎?”他輕吼出聲,兩個娃娃也嚇得退到角落。
她絲毫沒有與他頂撞,隻是依舊帶著滿意的笑蹲下身子與他麵對麵,接著,從懷裏拿出一個油紙袋,捧到他麵前。
一陣難以抵擋的氣味傳進他的鼻子,他怔住,眼睛一熱,她在他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見他傻呆呆的,她隻好親手將油紙袋剝開,取出一塊糕點放在他嘴邊:“快吃吧,你肚子一直在叫。”幸好她記得地圖上,寢殿周圍有個很小的點心房,溜過去倒是極順利,回來的時候被幾個敵兵發現,打了一架。她不敢把敵人帶回來,隻得把他們引到陳副將的軍士麵前,這才擺脫了困境,全須全尾的逃回來。
他張開嘴,甜軟的滋味立刻彌散在齒頰間,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將一大袋糕點都喂給他,她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不經意的說了句:“你不知道我也會心疼你嗎?”
他心裏甜甜的,卻還一直記掛著她的傷勢。急急忙忙拉過她的胳膊,左看右看,才確定了刀口並不深。
“小傷,別緊張。”她無意間看見兩個娃娃正在看著他們兩傻笑,臉瞬間紅透了,趕緊抽回胳膊,嘟囔著說:“別這樣,當著小孩子的麵……”
“咱們也趕緊生一個吧。”他猶豫了很久,才極小聲的對她說。
她剛想討論生孩子時機問題,他便又漲紅了臉補了一句:“出宮便生,我和寶貝……都很想你。”
她一聽,哭笑不得的拍了他一下:“你這叫飽暖思*欲知道嗎?”雖然她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你傷成這樣,能行嗎?”
郭崇喜不愧為當朝第一猛士,製服了呼將軍,解決了常遠兆,如今卻依然能與薛九,潘惡少打成平手,絲毫沒讓他們占上任何便宜。
隻是他心裏吃了一驚,這潘惡少平時以“最無能”著稱,如今一手雙刀,一身硬底子功夫讓他暗自稱好。看樣子這小子功夫比常遠兆都差不了多少,身量雖然纖瘦,力氣卻極大,硬生生架住他每一次全力攻殺。
薛九也覺得莫名其妙,他認識潘惡少這麼多年,一直暗地裏覺得他是個廢物,什麼時候都沒見過他會武功,此刻看來,他可真真叫深藏不露!
隻有潘惡少自己心裏明白,當別人都以為他跑出去喝酒遛鳥玩女人的時候,他獨自在深山裏沒日沒夜不知疲倦的練功付出了多少心血汗水,才有今天這樣的身手。
至於為何選擇讓自己深藏不露,那大概是因為他自小看透了那些為了爭名奪利而黑了心腸的有誌之士。所以幹脆讓自己變成一個讓所有人失望透頂的無賴,好過被他爹推上風尖浪口與腐士為伍。
寢殿外蕭雋與一眾常家軍也把殿門守得密不透風。禦林軍暫時停歇了攻擊,退到前殿堵著常雄等人的突圍。
這樣膠著的局勢,又拖延到了夜幕降臨。好在常遠兆進了食,又在伊伊的守護下,躲在偏殿旁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便覺得丟掉的半條命又撿了回來。隻是可憐了梁伊伊和太子公主,饑寒交迫,抱成一團瑟瑟發抖。
常遠兆搓了搓伊伊的胳膊,心疼的說:“走,我帶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