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偷梁換柱(1 / 2)

惡少這是頭一次找上門來,常遠兆心裏琢磨,大概他真有急事兒,便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走過去開門。“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嗎?”

可門外這人,嬉皮笑臉,完全不像有正經事兒的模樣。“你明天要走了,做兄弟的幫不上忙,隻有好酒一壺,與你共飲一場,就當是為你壯膽送行吧。”

“可我……”常遠兆張口結舌,回過頭望望床上的梁伊伊。

惡少笑得更加不正經:“喝完了再回來抱你媳婦兒,反正她又跑不掉的。”

“好吧。”他無可奈何的走回屋子披了件鬥篷,不大情願的暫別了梁伊伊,帶上房門。

兩個美男子月下品酒,一個光彩奪目金相玉質,一個飄逸俊朗瀟灑不羈,還真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好在那好色公公童纖近日移步去了柳州城巡防,不然給他瞧見這等美色美景,想必又得老鹿亂撞,不能自已了。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是什麼情形?”惡少斜斜靠在假山石壁上,任憑夜風吹得薄衣沙沙作響。

“記得。”常遠兆屈膝坐在他對麵山石上,思緒被他的問話帶回了大半年前的那個夜晚,仿佛又看見郭崇喜那過於龐大的身軀和無奈絕望的臉,那個夜裏每一塊宮牆磚瓦上都沾著血腥氣。

惡少爽朗的笑聲打破常遠兆沉悶苦澀的思緒:“想想都覺得好笑,一個郭崇喜……把咱倆外加薛九揍了個稀巴爛,我長這麼大,頭一次吃那麼大苦頭,哈哈哈哈。”

常遠兆也被他這樂觀的情緒感染了不少,同樣一段回憶,映在不同的人心中,竟也是不同的景象。“我那也是頭一次被揍得那麼慘,他是條漢子。”

“你也是。”惡少帶著笑,脫口而出。

常遠兆苦澀又由衷的自嘲道:“你又在說笑了,我是個自私的人,而且沒多大出息。不像你,心裏裝著苦勞大眾,明辨是非善惡。”

惡少收起笑容,麵色變得沉靜安詳:“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雖說我從不為過往的經曆感到後悔,可如今的我已經徹底變了。一步步改變我的人,頭一個便是郭崇喜,然後就是你。”

常遠兆好奇的問:“此話怎講?”

惡少撚起身旁酒觴一飲而盡:“這世上沒有所謂的救世主,關鍵時刻,我連自己也救不了。可你們讓我意識到,作為男人,首先得守護身邊的人,否則就算救了全天下,也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窩囊廢。”

常遠兆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垂首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胡亂塗鴉了起來。“我不在,這兒的一切,就都托付給你了。”

惡少挪了幾步給他斟滿觴中酒:“多餘的話咱們也不多說了,各自保重。”

各自一飲而盡後,常遠兆隨口問道:“這麼晚了你還出來溜達,你們家杜若桐沒意見嗎?”

不經意的閑話,讓杜若桐剛剛哭紅的雙眼閃進腦海。惡少趕緊別過臉,沒讓他看到臉上難以抑製的心疼。

再轉過頭時,已經又是那張嬉笑臉龐:“這麼幹喝沒意思,咱們來說說對酒詞,一人一句,說不出的罰酒。”

“好,你先來。”常遠兆似乎也來了精神。

惡少想都沒想,張口便來:“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常遠兆的反應倒也不輸給他:“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第二日醒來時,惡少覺得頭痛欲裂,口幹舌燥。剛甩甩頭,便聽見耳邊傳來杜若桐的聲音:“相公,你醒啦?”

惡少坐起身,才發現已經睡在自己房裏,皺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隨口問道:“我怎麼回屋的?”

“是醋壇子把你送回來的。”

惡少半天沒緩過神來,等到恍然大悟時,整個人從床上驚跳起來:“糟了。”

慌慌張張奔到常遠兆房門外,隻看見腫著眼睛的田海正拿著掃帚打掃庭院。

“他人呢?”惡少不安的問。

田海忍住哭腔,艱難的說:“少爺,天沒亮就出門了。”

惡少奔到昨夜品酒之地,酒觴還倒在兩人各自坐著的地方。他撿起昨夜自己用了大半夜的酒觴,赫然看見杯中熟悉的記號。那是他親手所刻,夜裏看不出端疑,隻有白天才能分辨仔細。這隻酒觴給他抹了一晚上蒙汗藥,專門拿來放倒常遠兆,沒想到,不知何時已經被那白臉子偷梁換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