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裏的兩個同事,時不時竊竊私語的聊天,其間還提到了上司的心頭痛:“Madam梁還沒醒嗎?不是手術很成功嗎?”
“我聽說,好像是因為病人求生意誌太薄弱……”
“不是吧。”
直到太陽落山之時,車裏的對講機忽然有了反應。“Henrry!江浩然!聽到請回話!”
“這裏是尾車,我是江浩然。”
不僅江SIR,車裏所有人都瞬間打起了精神。
“快去一號點支援!”對講機裏的聲音果斷而又急切,就如平日每一次行動時一樣。
“收到。”江浩然回答的也很幹脆。
對講機沉默了幾秒,又忽然響起:“注意對方持有重火力槍械,現場已有傷亡。”
“知道了,謝謝。”江浩然一如既往的冷淡,如同給車裏的隊員們注入了一針無形的鎮靜劑。
車停在爛尾樓附近。透過車窗,便能看見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聽見並不屬於警隊槍支的槍械聲。
車裏有警員忍不住出聲咒罵起來:“靠,這群囂張的王八蛋!”
江浩然一邊檢查彈夾,和手中的突擊步槍,一邊對著車裏的同伴命令道:“你們四個去後麵幫忙清小怪。我上樓,剩下的人掩護。”
剛要下車,便被身後一隻手抓住胳膊:“江SIR,我去吧。”沒見過幾個像江浩然這種級別的警官,非要親自上陣跟人火拚的。
江浩然一把拉開車門,丟下一句:“我一定要親手抓他。”說完,一躍而下,托著步槍潛入爛尾樓。
夜視鏡中樓道的氛圍陰森詭異,時不時傳來的槍聲在樓板之間回蕩。震得江浩然腳底陣陣發麻。他從安全入口進入樓梯間,小心翼翼上了二樓,正打算一間間的搜索,冷不丁一聲極其輕微的異響飄進耳膜。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猛然向牆後一縮,一排子彈瞬間在他剛剛所在的位置爆裂,彈殼碎了一地。
江浩然定了定心神,架起槍支,瞄準目標,隨著一股強大的後座力震入心肺,封閉的空間裏,霎時間硝煙彌漫,彈藥與血肉橫飛……
槍聲持續了將近有半個多鍾頭,才漸漸平息。毒王凱西身邊的槍手們死的死,傷的傷,唯獨剩下他自己,被江浩然逼上了爛尾樓樓頂,可謂窮途末路,四麵楚歌。
“SIR,我投降。”他是毒販,不是烈士。自然犯不著用血肉之軀與江浩然手中的步槍過不去。
暮色中,警官的臉色冰冷如雪,一步步走近他,將他B到天台,槍口始終對準他的腦袋未肯挪開,眼中的殺意透過夜視鏡,穿過瞄準器,毫不掩飾的定在他身上,使他不寒而栗。
“別開槍。”凱西丟下已經打空匣的槍,雙手高舉,以示投降的誠意。他知道繳械不殺,是警方的準則。
江浩然忽然也將手中的步槍向後一扔,脫下夜視鏡,幾個箭步衝上去,拳打腳踢如暴風驟雨一般砸在凱西身上。
任何反抗在此時都顯得可笑又無力。凱西呆若木雞的倒在地上,拚命護著要害,以免被江浩然踢成太監。這警察八成是瘋了,單槍匹馬從一樓殺到天台,又像吃錯藥一樣虐打他。他一定要投訴這家夥!
“你瘋了?”他痛苦的嚎叫著。
江浩然此刻麵目猙獰,怒氣衝天,吼出的聲音恐怕連他自己都認不出:“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凱西疼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無奈的說:“我他媽哪知道!”
“你讓人槍殺的女警是我老婆!”梁伊伊中槍的情景又一次閃進腦海,這一幕已經成了江浩然這一整年最可怕的噩夢。
身後的吼聲伴隨著腳步聲響在兩人耳邊:“別打了HENRRY!住手!”
同事們都被親眼所見的暴行驚得目瞪口呆。眼前這發了瘋一般的男人,真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冷靜穩重,對誰都彬彬有禮的江浩然嗎?
震驚之餘,眾人怕凱西真被打死,趕緊一擁而上把江浩然拉開。
凱西這廝是個亡命之徒,骨子裏還是有那麼一絲剛烈性子。如今被打成豆沙包子,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雖不敢再造次,嘴上卻也不肯饒人:“怎麼樣,我就是要找人做了她。她害死我們那麼多弟兄,她就是該死!”
警員們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指著凱西吼道:“你他媽閉嘴!”
“我他媽就不閉嘴!有個女警給老子陪葬,老子死了也值了。”說完他哈哈大笑,滿嘴的牙血讓他整張臉看上去更加猥瑣可惡。
江浩然原本稍稍緩和的麵色瞬間又結了冰,用力甩開身邊的同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腰間拔出手槍抵在凱西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