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Baby,don't go!(1 / 2)

惡少自然知道潘竹青心裏的盤算,他頭一天將方知文帶進驛館,除了瞞騙童纖以外,最大的目的就是牽製潘竹青。否則,今時今日,常遠兆恐怕已經被全國通緝了。

“當初我身份被揭穿,身陷牢獄之時,是他常遠兆在大殿上為我爭取了一線生機。你我都知道,他當時也是不惜對聖上撒了彌天大謊,他難道就沒想過後果嗎?大哥,景元何德何能?焉能受人湧泉之恩,卻不思回報?您讓我出賣恩人,我若真這麼做,還是人嗎?”惡少這番話說的極重,也極堅決。他不再過多追究潘竹青為何非要置常遠兆於死地。因為無論如何,他都會拚盡全力維護常遠兆。

他時刻都記得,當他死裏逃生之後,與杜若桐喜結良緣的那一天,他對常遠兆曾經說過的那句承諾:“我這條小命,是將軍替我撿回來的。這份恩情,我潘景元沒齒難忘。今後在戰場上,我便是將軍的銅甲鐵壁,必不會讓人傷你分毫。”

潘竹青不再與他爭辯,麵色沉靜的掀開馬車門簾,示意他談話已經可以結束了。

他起身下車之前,猶豫了片刻,還是補充了一句:“您最好也別把心思放在方知文身上。將他卷進來是我的主意。何勇知道,楊盡義也知道,若方知文有任何差池,這些人都會是將來推你弟弟上斷頭台的證人。”

潘竹青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無話好說。希望你今後不要為自己如今的為虎作猖感到後悔。”

惡少沒再說話,沉默著走下馬車。可心裏,卻已經千回百轉無法平複。“為虎作猖……”他口中喃喃自語,臉上卻忽然浮起一絲笑意。

昨日看見尹亮重傷而歸,醒來後便抓著他的衣袖說行凶者是常遠兆時,他不是沒動搖過。他不是沒想過,如今的常遠兆已經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他不是沒想過,他此刻對常遠兆的袒護,實際上是對那個操縱著常遠兆的幕後黑手最有力的縱容。

他不願做忘恩負義之人,可更不願意見到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造成更多人受傷甚至喪命。

想著這些關於道德關於情感的糾結與矛盾,他昨晚輾轉到半夜也無法入眠。幹脆翻身下床,披著件單衣自斟自飲喝起酒來。烈酒澆入愁腸,卻絲毫未能熄滅百轉愁思。要是當初去大漠的人是他,要是如今被人操縱的人是他……“大白鵝你會拿我怎麼辦?”他在心中自問。

杜若桐睡了又醒,見丈夫還握著酒杯坐在桌邊盯著蠟燭發呆。“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氣。”他知道八成是自己點著蠟燭,晃了杜若桐的眼睛,便很自覺的吹熄蠟燭,走了出去。

月朗星稀,這本該是個圓滿的日子。梁伊伊醒了,敵軍暫且掩下氣焰,再過幾個月,這府裏又要多出兩個娃娃的哭聲……別說常遠兆這個當事人,就算他惡少這樣的旁觀者,也該打心裏替他們高興。可如今……伊人屋中獨自垂淚,廊下鐵器錚錚困守心魂。

向來樂觀的惡少,難得如此多愁善感,心有千千結。整個驛館,被他踱著步子繞了兩圈。

冷不丁一聲衣料拍打樹枝的輕微聲響被他抓進耳膜,他不經意的轉過頭,零星落葉飄散在眼前……

惡少的功夫,就貴在靈活輕巧。再加上有過多年做賊的經驗,誰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妄想暗度陳倉,溜之大吉那都是自不量力,無論是誰。

所以任憑那人使出吃奶的勁奮力奔走,還是在半裏地以內,被惡少堵在了暗沉沉的巷口。

“既然回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這麼快就走?”看清楚來人的麵目時,惡少並未表現出多少驚奇,而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

然而常遠兆卻絲毫沒打算跟他磨牙敘舊,掉頭提步便逃,剛剛沒跑兩步便又被惡少一把揪回了地麵。

這回惡少再也沒了跟他開玩笑的耐性,沉下臉劈頭便質問道:“你跟你娘子打打殺殺耍花腔那是你們的家事。可今日尹亮的事情,你不打算給個交代嗎?”虧了尹亮那棒小夥子身強體壯,今日若換了別人,估計已經去極樂世界報到了。下這麼重的狠手,惡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替常遠兆開脫。

對於他的質問,常遠兆似乎並不放在眼裏,隻是麵無表情的回道:“你攔不住我的,閃開。”

“這麼有自信?那你就試試,咱們不是還沒打過麼?”話雖如此,可惡少心裏明白的很,真刀真槍的打起來,他八成不是常遠兆的對手。自己練武是為了行俠仗義,不像常遠兆,少年時代便已經在戰場上久經磨礪。可今時今日,惡少哪裏還能顧得了如此許多?好不容易才碰上他,自然要拚盡全力將他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