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的好,睡的又多,把自己照顧的挺好。隻是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她茫然的望向車窗外,陽光畫出她優美的側臉。
“是嗎?你若真顧著自己,就不會大熱天,還挺著肚子跑去那種地方傻等。”潘竹青看她看的有些入神,竟不知不覺說漏了嘴。
梁伊伊也轉過臉疑惑的望著他,心裏琢磨常遠兆去過火場的事情,他怎會知道?
潘竹青腦子夠靈活,立刻便反應過來:“有人在案發當時看到他。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了。”
這句話讓梁伊伊的神經緊繃了起來,坐直了身子,正視他道:“潘大哥,就算他在案發現場出現過,也不能證明什麼。”
潘竹青漫不經心的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尚無可靠線索。你不用激動。”
梁伊伊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激,尷尬的望向窗外。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馬車跨過兩條街道,潘竹青才又裝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我很好奇,假如……我是說假如,這些人都是他殺的,火也是他放的,你會怎麼做?”
她轉過頭望向他,臉色有些慌亂無措,顯然被他戳到了要害之處:“我了解他,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你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他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像是在訴說著與他倆毫無關係的人和事:“你難道忘了景元那天所說的話?他很有可能被人控製了……你是個有巡捕經驗的人,任何可能性,都該早做考慮。”
她渾身繃得死緊,嘴唇咬到發白,半晌才問出一句:“若真是那樣,我相公會被處死嗎?”
潘竹青向後靠去,淡淡反問道:“你說呢?”
她快要崩斷的神經忽然間便釋然開去,雙眼的陰鬱化作一灘清澈的柔水,嘴角浮起恬淡的笑意:“不要緊,是生是死我陪他就是。”
短短一句話,便將對麵那個堅不可摧的男人劈得腦子一片空白。愕然的臉,半晌才說出一句:“像你這麼不怕死的女人還真是罕有。”
梁伊伊無奈的笑了笑:“怕!我怕死。可是比起永遠見不到我相公,也就沒那麼怕了。”
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拒絕更加直接,更加殘酷。潘竹青也算是見證著梁伊伊如何一步步喜歡上常遠兆的。但他真的不知道她的愛何時竟變得如此堅深刻骨。連自己的生命都沒那小子重要嗎?是說著玩的,還是真的?
潘竹青不由得滿臉冰渣,整個人都快被心中的寒意凍裂了。梁伊伊見他這幅模樣,反倒又笑了起來:“看來潘大哥還沒遇到真命天女。”
他有些呆滯的問:“怎麼說?”
她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若真遇上一個你願意為之放棄一切的人,就不會表現的這麼不可思議。”
他閉上眼睛,好不容易將碎裂的心神拚湊在一起,最後睜開眼沉靜的說:“你錯了,世間上的人分很多種。飛蛾撲火式的情意我欣賞,但不會去做。因為無論情況有多糟,我都有信心能保全我跟我喜歡的人。”
話音剛落,發現梁伊伊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你笑什麼?”他不解的問。
梁伊伊豎起食指,神秘兮兮的預言道:“我看過的電視劇裏,但凡像你這麼傲嬌的男人,最後都會為某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我拭目以待。”她最喜歡看那些狂妄自大的男人,最後被虐得死去活來。
潘竹青對她的話一知半解,還未來得及深究,便聽見馬車外傳來一聲嬌喝。
“別再跟著我了!煩不煩?”
梁伊伊也聽出了端疑:“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掀開車窗簾子一看,已經到了驛館附近的街麵上。對麵巷口兩個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對潘竹青和梁伊伊來說,都太熟悉不過。“是雲兒……還有薛九……”梁伊伊有些興奮的說。
潘竹青對他們二人並沒多大興趣。但見目的地已到,便吆停了馬車,打算將梁伊伊送回去。
梁伊伊卻一抬手攔住他:“誒等等,先看看怎麼回事。”看傅雲的臉色,情況似乎有些不尋常。
“你若再跟著我,我報官了!”傅雲這話說的有些氣急敗壞,想必是真的很生氣,原本清冷的臉,如今漲得通紅。
跟在她後麵的薛九卻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我們家少爺今天不在衙門,你要報官,等明天吧,或者跟我說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