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這個詞,用在此時此刻,站在軍營外的梁伊伊身上,倒很是貼切。
“啊呸,我是常遠兆的夫人,我還找別人幹嘛?我就找他。他還能不見我?”這句話言猶在耳,就發生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如今還逐字逐句回蕩在梁伊伊和小梅的耳邊尚未完全褪去。可現實狀況卻讓她們兩個人都有些傻眼。
“元帥有令,今日不見任何人。”軍營門口的小衛兵一臉嚴肅,說出的話更是不給麵子。
小梅立刻來了脾氣:“任何人?你新來的吧?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她可是元帥的娘子!”
小衛兵也毫不客氣的回擊:“我不管是誰,總之元帥確實下了禁令,他今日誰都不見。不管是娘親還是娘子!”
“誒你……”小梅被他一大通話氣得滿臉血色,擼起袖子就要繼續理論。
梁伊伊卻一把拉回她:“算了,咱們走。”在這兒遇上個古代版“許三多”,她梁警官也隻能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即使在大門口吃了鱉,可梁伊伊並未死心。她在軍營附近的巷口煩躁的走來走去,就想著能遇到個熟人,至少給她往裏麵送個信也好。
可是以往那些她熟悉的身影今日全都未能如她所願出現在她麵前。
就在她失望之極,準備打道回府時,皇天終不負有心人,給她送來了一個看上去麵善的小夥子。
那小夥約莫十五六歲,正帶領著一輛手推貨車緩緩而來。梁伊伊立刻從腦中搜索到此人的信息,他便是常遠兆在軍中的貼身侍衛——小袍子。
她立刻意識到機會來了,躲在巷口朝袍子不斷發出聲響:“喂,喂!嘶嘶!”
袍子順著聲音望去,倒也一眼認出了她:“夫人!”說著,朝她走過去。
“那裏麵裝的是什麼?”她指著那輛手推車問他。
“哦,這是專門為元帥的馬準備的上等馬草。”
梁伊伊頓時想起,前幾天,皇帝專門賞賜了一匹狂霸酷炫拽的汗血寶馬給常遠兆。那匹馬比一般的馬體型高大幾圈,若是個頭小一點的男人騎上去,從前麵看,基本看不到駕駛員。更特別的是全身的體毛鬃毛都是黝黑的,半點雜色也無。隻有那一雙眼睛,是血紅色的。
常雄,何勇,楊盡義這群人,簡直羨慕瘋了。連梁伊伊這不懂馬的人,都連聲讚歎:“哇靠,這太炫酷了,簡直是馬中的瑪莎拉蒂嘛!”
隻苦了方知文,硬是覺得這不是一匹馬,而是一頭怪物。他隔壁鄰居的土狗發瘋以後,就長著這麼一雙血紅的眼睛。總之,任憑別人怎麼說,他就是一步都不敢靠近。這馬兒也有個性,隻要有人靠近,立刻撂蹄子嚇唬……甭管楊盡義還是何勇,最後都對它退避三舍。想想一個雙眼血紅的龐然大物在人麵前站起來,確實挺嚇人的。
這僵局,一直維持到昨晚它真正的主人常遠兆來到它麵前時……
一般人馴獸,要麼用鞭子,要麼用糖,可這兩樣工具常遠兆都沒有選。他隻是從容的走到它麵前,半步也沒遲疑,即使在它嘶鳴著向他撂起前蹄時,也沒有絲毫畏懼。在旁觀者尚未看清楚時,他便果斷伸手攥住了韁繩,一躍跨上馬背。
他用他的方法告訴在場的人,真正的強者,絕不僅僅是擁有強大的武力和豐富的財力。征服對手,有時候隻需要靠那麼一點點勇氣跟魄力,就是這麼簡單。
可常遠兆萬萬沒想到,在這勇氣和魄力這兩點上,他的老婆比起他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了見他一麵,硬是把自己整個人裝進馬草堆裏,當做飼料,給送進了軍營的大門。
袍子將她推到無人的角落,將她從馬草裏扶出來時,她已經儼然成了一支稻草人。從頭到腳都是草沫不說,渾身的臭味就更別提了。
“啊呸。”她吐出不小心含在嘴裏的草屑,嘟囔了一句:“這車都裝過什麼呀?怎麼這麼臭?”
這推車除了運馬草,還運過活豬,袍子會告訴她嗎?當然不會!“夫人,您可千萬別說,是我把您帶進來的。”
“知道了,謝謝你啊。”盡管自己現在狼狽不堪,可她還是挺感激袍子的。畢竟勝利就在眼前,男神就在附近了。“內個,他現在在哪兒啊?”
袍子伸手一指:“就那間白牆黑瓦,上麵有個金字牌匾的房子,看到沒?”
她滿意一笑,小聲的說:“OK,看到了,你去忙吧。”
躡手躡腳的蹭到那屋子附近,梁伊伊長舒一口氣,一推虛掩的大門便閃身溜了進去。這座屋子,應該是軍隊裏用來讓軍官用餐和休息的場所。現在早已過了午飯時間,所以整個走廊一個人也沒有。
提著裙子輕手輕腳走到盡頭,隻有一扇門裏隱約亮著燈,她在心裏默默嘀咕了一句:“大白天的,關什麼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