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梁伊伊心滿意足的揣著兩份通關文牒離開大營。
常遠兆目送著妻子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中,才轉過身問正在吃飯喝湯的惡少:“我帶我娘子去,你介意嗎?”
惡少兩三口將剩下的食物消滅幹淨,擦了擦嘴,不經意的說:“我要是說介意,你會反悔嗎?”
常遠兆撇了撇嘴角,無奈的回答:“我冷落她太久了,這回實在於心不忍。”
吃飽喝足的惡少起身走到他麵前,抱著胳膊斜靠在桌案邊。“可你就不怕她遇險嗎?不說刀劍無眼,大漠裏什麼條件,你是知道的。”
“有我在,我會保全她,照顧她。”在大漠裏待的這半年可不是白給的。加上常遠兆軍人出身,適應力學習能力本就不是一般的強悍。照顧個小娘子,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惡少似乎還是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可你不怕她拖累咱們?”
他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隻要她聽我的話,就一定不會。”
看他一臉嚴肅和較真的表情,惡少咧嘴笑了起來:“逗你的。要是換了別的姑娘,我肯定不樂意。可你家梁伊伊去,我高興還來不及。”
聽到最後,大白鵝又適時的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你為何高興?”
“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你不會明白的。”潘惡少與梁伊伊打交道的次數雖不算多,可每次都給他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作為女人這種生命體來說,梁伊伊不算是他的菜。可作為合作夥伴來說,他們兩個確實非常合拍。她有女性的敏銳細致,也有接近於男性的魄力與堅韌,更有超乎尋常的灑脫與廣博。這是惡少打心底裏欣賞的。
或許也隻有惡少這樣的人,才能將梁伊伊看的如此透徹真切。他不需要像田海,何勇這些人一般仰視她。也沒有所謂的愛情和欲望蒙蔽他的眼睛和心智,所以他或許比常遠兆更能了解她的特點和她的思想抱負。他常常覺得可惜,若梁伊伊是個男人,他們或許會成為知己,甚至義結金蘭。
隻可惜生在這個時代,這份單純的友誼注定隻能被忽略掉。想到這裏,惡少抿住嘴邊的笑意,抖了抖衣袍,往飯堂門外走去。
常遠兆一臉茫然外加疑惑不解,立刻跟在後麵追問:“我不明白?說不清楚?什麼意思?你話還沒說完呢!”當真以為他這壇陳年老醋在大漠裏被風幹了嗎?如果說潘竹青是疑妻症早期的話,常遠兆早已是病入膏肓的程度了。這種話說到一半的情況,對他來說最討厭了好嗎?!
太陽落山前,何勇被叫入大帳,知曉了常遠兆與潘惡少的出行計劃。他聽聞後的反應,不出意外的炸了毛:“你們兩個沒事兒吧?真的要去啊?就你們倆?”
惡少擺出一個OK的手勢修正道:“三個。”當然,他自己並不知道他這個手勢還有另外一番新意思。
“還有誰?”何勇瞪著眼睛問。
“還有我家娘子。”常遠兆摸著自己的下巴淡淡的回答。
這回把何勇驚得的下巴都快掉在地板上去了:“兄弟啊,用您夫人的一句話來說,你們這簡直是作死的節奏啊,不能去!”
常遠兆早知道他會有這種反應,笑著安撫道:“我們這次隻是去想辦法救人,並沒想過退敵。必會以性命為重。”
“我知道,您決定的事情,一般人勸不了。更何況這次還有您那個寶貝夫人陪您一塊兒瘋……”何勇搖著頭,態度從無可奈何說到果斷堅決。“但我就隻一句話要說——帶上兄弟我。”
常遠兆立刻否決:“你有別的事情要替我去做,我不能帶你去。”
“何事?”
“帶著這封信去見吐藩王,請求他準許宋兵出關。”說著,常遠兆從桌案上拿起剛剛親手寫好的書信遞給他。
何勇雖然接過信封,可依舊沒死心,苦著臉嘟囔道:“這……這麼點大的事兒,派誰去不行啊?為何非要我去呢?讓我跟著你們去救人不好麼?”
常遠兆收住笑容,定定的望著他說道:“這可不是小事,別人去我不放心。”
“可……就你們三個人去冒險,我更不放心!”在何勇看來,他們這簡直是去送死的陣容。常遠兆和東都俠再牛叉,能敵得過人家千軍萬馬麼?更何況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常遠兆尚未來得及回應,惡少便搶先一步開了口:“其實……我更讚同何勇的說法,你應該派別人去見吐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