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天寒地凍。本是該躲在被窩裏談情說愛的時辰,如今卻身處大漠製高點,常潘梁三人的感受可想而知。
常遠兆與潘惡少倒還好,梁伊伊畢竟是個女人,這種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讓她的意誌越來越薄弱,整個人也表現的越來越焦躁不耐煩:“依我看不如把惡少的師父還有晴姨他們帶出來,然後就撤回去吧。不就是死磕麼,反正結果都一樣。”反正她沒聽說過,從這以後遼軍真把北宋給怎麼了。
惡少聽了她的話,有些不解:“什麼叫結果都一樣?”
她這才發現自己失了言,隨口解釋道:“哦,我的意思是,他們要明教總壇,要村舍,給他們就是了。反正滄州有我相公跟你們在,還怕他們不成?”
惡少撇了撇嘴,不太同意她的觀點:“你這說法新鮮,可到時候,就怕付出的代價會更大。”
“也對。曆史總是人折騰出來的。”梁伊伊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即使曆史的結果不會變,可她的這些親人朋友呢?誰知道會不會變成曆史車輪下的犧牲品?倘若真的在玉門關開戰,勢必會有損傷。誰又能保證全身而退?如此看來,還是積極一些的好。不為了疆土,也得為他們自己。
惡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怎麼我發現你盡說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呢?”
她笑著聳聳肩,不停的搓揉常遠兆快要凍僵的胳膊:“當我沒說咯。反正我瞎說的。”
始終不言不語的常遠兆忽然激動了起來,伸出胳膊將她拽進懷裏:“不!不是的。”這一驚一乍的態度讓梁伊伊和惡少都嚇了一跳。“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為什麼要死守那兩處對咱們來說毫無用處而且根本不可能守住的地方呢?”
梁伊伊怔怔的咕噥道:“我真是瞎說的。”
“娘子你真了不起!”但常遠兆看上去是真的很激動,甚至可以說,是很興奮。就像一個苦思冥想了幾天的學霸,終於將一道奧數題解開時一樣。“我看沙暴差不多過去了,我帶你們先去找何勇,睡上一覺養精蓄銳,等天亮,咱們就去明教總壇,好好陪他們打一場仗。”
惡少與梁伊伊麵麵相覷,都想開口問個究竟,可也都明白他的尿性。若想說,他必然會主動開口的。
當常遠兆將梁伊伊潘惡少帶入他之前藏身的岩洞時,一眼望去,地上蹲了一堆人。全都被蒙著眼睛,堵著嘴,手腳緊縛。仔細一瞧,其中居然還有他們的老夥計——何勇。
梁伊伊大吃一驚,連忙跑過去給他鬆綁:“何勇你怎麼……”
“唔……唔……”可憐的何勇,眼睛剛被解放,便瞪著常遠兆嗚嗚咽咽的哼叫了起來。
惡少立刻心中了然,挑著眉毛低頭微笑起來。
常遠兆也紅著臉走過去幫著妻子給他鬆綁:“委屈你了。”
剛被解放,何勇便一蹦三丈高,大有擼袖子跟常遠兆幹一架的架勢:“你!”
常遠兆知道他受了委屈,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他是自告奮勇跟自己到這裏來受苦的,畢竟他攔著自己,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這就給你賠罪。”
說完,撿起一塊破布就要往自己嘴裏塞,被眼疾手快的梁伊伊一把揪住胳膊吼了句:“欸!髒死了!”
惡少也走過來解圍道:“好了,你也別矯情了。要不是大白鵝趕到,剛剛我跟夫人就都沒命了。”
何勇漲了一臉血紅,朝他和常遠兆瞪了一眼:“是啊,我是惡人。”說完,往洞門口走去。
常遠兆又想去追,卻被梁伊伊一把攔住:“我去吧,他在氣頭上,你說什麼都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