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雋將眾人送至宮門口,便轉身離去。曹瑞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人生真是變化無常。你們看這蕭雋,時隔三日,叫人刮目相看。再想想兆兒這孩子,真真讓人痛心。”
說到最後動容之處,他雙眼已盈滿熱淚。楊國棟也是唉聲歎氣無可奈何。
就連始終沉默不語的楊盡忠,也沉著臉痛惜的說道:“可不是嗎。上回在洛陽郊外遇到他,還是一年前的事了。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變得如此瘋癲落魄。”
聽到此處,楊盡義又來了脾氣,大聲抱怨道:“大哥這也怪你!既然給你遇上了,怎麼就不能把他勸回來?實在不行就用捆的!”
曹瑞歎了口氣,替楊盡忠說了句公道話:“這也不能怪你大哥,你難道忘了出事那年,我們這麼多人,都沒把他攔住。硬生生讓他從咱們眼皮子底下跑了。”
“這倒也是,這兔崽子急紅了眼,差點殺了自己……”憶起梁伊伊遇難後常遠兆崩潰的情景,連楊盡義這種粗線條,都不免皺起眉頭不忍再想下去。死者已矣,留下的所有痛苦,都由活著的人一肩承擔。
楊國棟揉了揉眉頭,幾天幾夜的勞累,已使他疲憊不堪:“也多虧了潘惡少這小子聰明,關鍵時候提醒他,若想自我了斷,得先把仇報了再說。在外麵飄著,總好過死在家裏。”
眾人皆點頭稱是。楊盡義想了想,卻又不解的問道:“不過話說回來,昂月那個蹄子到底給藏哪兒去了?居然讓他找這麼久,連影子都摸不著。”
這個問題,恐怕是在座的人心裏都在琢磨的難題。楊國棟當然也是不知道答案的。“這……我也不清楚。恐怕隻有惡少知道。”
就在眾將軍拖著疲憊的身軀各自打道回府時。潘竹青府邸門外正堵著一群不速之客。
“識相的都給老子們讓開!小心拆了你們這破門!”門外一群十六七歲的楞頭青,說話囂張跋扈毫不客氣。帶頭的男子,反倒始終低調沉默,臉色嚴肅正經。此人,便是惡少手下第一高手尹亮。
門內的侍衛們,早已氣得腦子都炸開了。其中一個小頭目指著尹亮吼道:“尹亮,我敬你是條漢子,不跟你動真格的。趕緊帶著你的狗腿子們,該上哪兒上哪兒去!”
尹亮一聽此話,便抱著胳膊從台階下人群中一步步走上來,低頭望著那個可憐的小頭目,笑著說:“動真格的?來,動一個試試。”
“尹兄弟,你我的主子是親兄弟,咱們也就是自家人。你如此為難於咱們,又是何苦來哉?”這句中氣十足的話,來自潘竹青手下的第一高手薛九。他從內庭得知有人在門外鬧事,便也趕過來看個究竟。
“既然是自家兄弟,怎麼就連門檻都不讓邁進去?九爺您莫要再多言,今日我尹亮奉命而來,勢必要將常家娃娃們帶回去。”尹亮說完,毫不猶豫的褪去外衫,將鐵鞭握在手中,一副將要決一死戰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