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所學校,前任校長張校長一直把我作為重點對象培養,在最初的幾年裏,我到不要以為然,不能領悟她的良苦用心,一門心思隻是用在教學上。落了個“書呆子”的名聲,天長日久也就習以為常了。
第二任校長到任以後,他雖然沒有說在明麵上,但和前任校長一樣也把我做我重點培養對象,表現出來的明顯高於第一任。很多文件材料都需要我去負責,很多場合都帶著我。有時候坐在電腦室裏好幾個小時出不來,關於教學和安全方麵的內容材料,還有各方麵製度都必須得有。一個事業單位,總得有些條條框框去約束別人。因為這些日常瑣碎的工作,使我在教學方麵不能得以專心。然而學校的事情耽誤不得,自己的教學任務也不能擱置。因此我時常感到苦惱,甚至有時候偷偷落淚。有時候正在上課,校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是要某個材料,不得不放下課堂裏正講得半節課,抱歉的向同學們笑一笑,說是馬上就回來。日久天長,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可教學生和種莊稼一回事,俗話說:人勤地不懶。沒有付出哪有收獲。在學生身上的投入時間大大縮水,教學任務也就縮水,教學質量也就無法提高上去,因此那一年我帶的畢業班在全縣顆粒無收,全縣成績退了個光頭,對我的打擊著實不小,校長臉上也毫無光彩。思其原因也不過如此。
在第三任校長上任後,我正式被學校任命為副校長,分管學校的教學工作。然而沒有任何經驗的我沒有吭氣,也沒有做任何推辭,稀裏糊塗的就上任了。那年我30歲,也算“三十而立”吧。沒有群眾基礎,沒有工作經驗,更談不上有什麼威信可言。這樣的工作怎麼能夠開展?再加上自覺性不夠,積極性不高,工作漏洞百出。比如那年下著大雪,教育局裏進行突擊檢查,好幾位教師上課都沒有教案,給學校臉上抹了黑,自己也被罰了款,在學校老師會上還做了檢討。
教學上沒有成績,自己分管的工作有幹的一塌糊塗,校領導多次找我談話,同誌們也開始質疑我的工作能力。可以說我的工作在那兩年處於一個低穀時期,沒有什麼優越性可言,整個人精神也是萎靡不振,整天都是無精打采的。因此我找過校領導要辭去副校長的職務。校長沒有應允,說是找不到替我的人。這是借口嗎?學校裏隨便找個人都比強。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任何辦法,也沒有人去傾訴。於是我開始在工作中有了抵觸情緒,可有可無的事情我不在去理睬,能過去的事情也無須在認真去做。然而盡管是這樣,還是有一些事情去操心,去管理。人就是這樣,在挫折中慢慢學會長大,在失敗中慢慢學會容忍和接納。
教辦組織的常規檢查開反饋會議時,每次都感覺像是在開我們的批鬥會,其他亮出學校是陽光燦爛的好,而我們學校確是烏雲密布的糟糕。幾乎每學期都有這麼兩次。時間久了,我也就聽之任之了,校長剛開始還找我談話,到後來也不找我了。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學校安全在校長的操心下沒有什麼問題可言,但學校的教學質量卻在走下坡路,學生的成績每年都是排在後邊。於是社會對學校的反應越來越不好,學校的生源開始減少,一部分教師也不是心思,開始選擇另謀新路,盡可能的找關係調到別處學校了。家長們也是經常越級直接將電話打到教育局局長那裏,局長也是經常下來光臨學校視察情況,然而也是治表不治裏,發上一頓牢騷就走了,學校工作依然如此。
忽有一日,靜下心來,思己之過,終於良心發現。自己也太自私了,不管怎樣幹工作,這樣的私心是終究要不得,要為大局考慮,要從大處著手,處理好個人和集體的關係。
在老百姓的眼裏,我們肯定被罵透了;在上級領導的眼裏,我們肯定也被恨透了
。無論是誰都在對學校做著不同的評價,是好是壞,是悲是喜,都呈現在不同人的言語裏。然而我們作為學校的老師,還希望我們是好的,然而我們不能駕馭我們自己這艘小船。老百姓的電話無數次的打到局長那裏,這是局長所不能容忍的,他可以容忍一兩次,絕不可能容忍無數次的重複。
部分老師的調走,使學校有的教師崗位缺了下來,學校沒有多餘的老師安排,隻能兼課。那年冬天,天氣特別冷,學校的暖氣片凍破了。雖然經過鍋爐工的努力恢複了教室的送暖,但學生宿舍因為地溝管道凍實在了,暫時無法回複,所以學生宿舍沒有暖氣。家長們怨聲載道。緊接著吃水的水管也凍了。學校數十天沒水,老師們也是沒有辦法,校長雇人在外邊拉水,一包水40元錢,暫時緩解了這個問題。
局長的電話快被打爆了。他終於坐不住了,來到學校詢問工作,調查情況。校長被換了。帶著局長的埋怨和群眾的指責走了。有些錯誤終究會過去的,我的自私,我的無奈,我的彷徨伴隨著我的錯誤是我幾乎不能原諒我自己。
我有愧於他們,他們容納了我的無知,我的自私,換來的是他們的離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每當想起這件事情我都會心緒不寧。人生路漫漫,以後的路上不要再去範這些錯誤,要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才能彌補心靈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