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唐安然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拿虎牙咬住舌尖,用力到口腔中有一絲的鐵鏽味道。
有多久了,有多久她沒有看到他在她麵前蹲下的身影了?
唐安然恍惚的,有一瞬分神。
但這不是個分神的好時候,在同學之間有名氣是她開始轉變的第一個計劃。
無論以任何方式以任何代價,無論他會不會不喜,她都要這麼做。
——為了自己吧。
她自知她活的有多卑微。
她又有多渴望陽光能夠照射進這棟幽暗的破磚小屋。
要說聲對不起了。
她曾經的騎士先生。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多珍惜兒時的光陰。
無論是他還是她,在那段年華裏,都純潔的像是個天使。
她終究還是決定走上這條不歸路,如果沒有唐清然的出現,這一切來的可能會更晚點。
但如果她一直都是,都是那個什麼都不懂,單一直白的小姑娘,她或許早就被淘汰掉了。
謝謝她的腦子,它在陰暗的事情上麵還有不少有趣的想法。
在他把書包遞給她的時候,她把一直故作呆楞的臉抬起來,又故意在上麵添上一抹嬌羞的粉紅色,還要咬唇,裝作兩人之間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曖昧故事。她也有意將臉保持在他胸口前的位置,偷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去。
她在原地磨蹭了好一會,他也格外“配合”她。手揣在褲兜了,麵上帶笑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唐安然把包背好,整了整,又拖了會時間,才故作羞澀往左邊挪幾步,低著頭就往前衝。
好死不死,她自認的這個完美計謀又出了差錯。
她與一個高年級的男生撞了滿懷。
她被撞的硬生生往後撤步。不知誰伸出腿,惡意絆到她,如那人所期望,她摔了一腳。像烏龜一樣四腳朝天,書包也再次摔落。
陶瓷杯尖利的碎片穿透她廉價的書包,穿過學校劣質的校服紮到她後腰上,她動彈不得,一動那碎片就左右刮著她的皮膚和肉。因為是黑色的校服,血液的顏色並未顯露出來。她也更不想叫人看了笑話。
於是她不動神色,撐著爬了起來,對對麵正揉著胸口滿臉不耐煩的學長道了句對不起,扶著後腰僵硬地跑了出去。
唐安然向衛生間衝去。後腰上的傷口在奔跑的途中撕裂,堅硬的陶瓷碎片磨著衣服,這套校服,怕是廢了。
真是,又在紀凜麵前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