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焚燒著這塊本已荒涼的土地,哀嚎猶如鬼哭,女皇踩著沉重的步子蟄伏進掩體中,背後的樓房已被摧毀大半。
她需要亞瑟的幫忙,但此時卻聽不到基地另一個方向的任何聲音。
“你們掩護我,懂嗎?”燕妮對著癩頭青年打著手勢。
“我明白,但是你們為什麼要幫助我們?”青年很不解,在這時代,幫助陌生人抵抗戰爭幾乎是天方夜譚甚至是令人可笑的。
兩人正在對話之際,旁邊突然一聲驚雷掀起萬丈灰塵,落下的泥沙幾乎將掩體內的人埋沒。
燕妮灰頭土臉的從沙堆裏鑽出,剛欲咒罵,掩體上又跳起陣陣沙幕,瘋狂的子彈讓人抬不起頭來。
癩頭青年剛從沙堆中鑽出來,不明情況探頭去看時,半角質的臉突然炸開一半,剩下的臉染遍了鮮血,僅剩下的眼睛凝神遠望,絕望而仇恨。
女皇側臉看他,心中一陣惋惜手卻伸了過去,捏著他的爛頭,眼瞼微垂似是在屏息冥想。
戰車轟隆隆碾壓過來,掩體裏的人急忙回撤,但暴露在外的身體卻成了戰車機槍手的活靶子,一個個哀嚎著倒下。
看到自己的親人倒在戰火中,藏在建築後的婦女兒童嚎啕大哭,竟然蹦了出來,拖那些死去的男人的屍體死也不放開。
一陣緊密的炮火轟來,大地顫抖煙塵升騰,地上又多了一片屍體!
眼看戰車就要越過掩體翻過來了,女皇微垂的眼瞼突然抬起,目光精芒閃耀,手指鬆開,已經死亡的屍體竟然站了起來,身體哢哢作響,僅有的眼球搖動著,喉嚨裏發出呼嚕呼嚕的奇怪聲音,當他看到駛過來戰車和相互應和的敵人時,他就像充滿了氣體的氣球,視死如歸的勇氣充沛全身。
當下猛然咆哮,怒錘胸口一陣狂風驟雨的掙紮之後,身體突然變形,從身後彈出細長的紅色肉鞭,就像無數的尾巴在頭頂晃動!
“我的孩子,去吧,殺死他們!”女皇撫摸著這頭變身的怪物,眼神充滿憐愛,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
拖著長鞭的“孩子”嗚咽一聲,低頭狂奔,對於戰火的衝擊絲毫不懼,敏捷的身手以及獨特的外形讓對麵的敵人皆是一愣,然而生命就在這一愣的瞬間一命嗚呼。
隻看到一道影子閃過,當中就有士兵仰天倒下慘叫一聲全身抽搐鮮血從怪物的頭頂噴出,一切都在刹那完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殺了他!”士兵大叫。
戰車繼續前進,在漆黑的夜晚隻看到黑色的鐵皮就像黑魆魆的怪物,它們所過之處皆是一片廢土狼藉。
燕妮迫於戰車上高射機槍手,悄悄撤退了。
她手中握著格洛克,眼睛虛眯,揪準機會前衝幹掉最前方的家夥。
“嗙!”戰車上的機槍手的頭顱忽然炸飛了,隻有光禿禿的脖頸在噴血,一個影子從斷牆上撲閃而過,粗狂有力的槍聲在戰車上響起。
兩道膛口焰照亮了他的堅硬的棱角,目光陰鷙下手殘忍!
“亞瑟!”燕妮驚喜地大叫。
亞瑟在戰車頂上一愣,轉身看時,後麵兩輛戰車的炮口已經矯正,對著從牆角冒出的燕妮,亞瑟輕哼一聲就像飛翔的鳥,飛騰而下,抱著女皇往另一邊滾去,可是,就在他落地的一刻,炮火爆裂,驚雷般巨吼讓他的耳朵頓時出現了失聰,而背部則被摧殘成了一片爛肉!
燕妮的手抱著亞瑟的腰,但是手指卻婆娑到了濕濕的觸感!
她看不到亞瑟的臉,他的呼吸起伏不定,頻率錯亂,女皇的心頓時沉到了海底,她翻身騎在男人的身上,“亞瑟!!”
她一聲大呼,亞瑟沒有回應,女皇明白了什麼嗚咽著眼淚滑落,嘴角撇成了下垂的彎月。
男人還是沒反應,她又翻動他的身子,背部的衣服隻剩下碎片黏在碎肉上,血肉模糊,她用手觸摸著他的肌肉組織,已經清晰觸到了堅硬的脊骨!!
女皇的淚水更是泉湧,鋪天蓋地的悲傷讓她哭天搶地,但悲傷中攜帶著狂暴的憤怒,體內的鮮血爆湧,淚水刹那間混合著狂湧的熱血滾落,兩頰間的兩行殷紅的血淚為她的殘暴進行完美注腳。
她背著沉重的男人,卻身輕如燕,對著炮口狂奔,腳步就像雨點輕拍沙地,一枚炮彈迎麵轟來熱氣狂灼,背著亞瑟的女皇目光狹長陰毒,哼一聲一腳蹬在殘牆上,身影頓時猶如一團雷雲飄蕩避開,炮火爆炸,殘牆四分五裂!
敞開的戰車頂層機槍手急忙矯正機槍口對準在空中的燕妮與假死的亞瑟,格洛克與機槍幾乎同時開槍,一枚子彈和一串子彈互相搏擊,但它們發出滾燙的熱量僅僅擦身而過,格洛克的子彈正麵擊中機槍手的額頭,而女皇也從空中墜落,她的金發向上漂浮,整張臉掩在了長發中,她發出淒厲的嚎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