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使力,直接化摟為抱。動作雖快,卻都精準地避開傷處,他一把將顧今息打橫抱起,絲毫不顧這一幕“女人”抱“男人”有多驚世駭俗,大步流星地向寢殿走去。
殷逸直接一腳踹開房門,“砰”的一聲巨響嚇得宮女們齊齊愣在當場。她們雖然訓練有素,但看著眼前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還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輕柔地將顧今息背麵朝上放在繡床之上,殷逸跟著坐在床邊,握著顧今息的手,對著殿內還愣著的侍女低聲嗬斥。
“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把駙馬的藥都給本公主拿過來!”
直到這一聲嗬斥,宮女們才紛紛回神,看清楚公主懷中之人的情景,皆是大驚,連忙開始著手準備事務。
能夠貼身伺候長公主起居的,都是乖覺的人兒。見顧今息的臉色,眾宮婢心中對此事的嚴重程度,已經有了底,隻恨不得自己生了三頭六臂才好,手下哪裏還敢怠慢?
不一會兒的功夫,熱水、毛巾、醫藥箱……一切工具一應俱全,全部擺到了寢殿之內。
“都退下,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擅自入內。”殷逸頭也不回地吩咐道。
“諾!”
宮婢們不敢耽擱,當即魚貫而出。
此時,顧今息的臉色已經是慘白得嚇人,氣息也開始漸漸微弱,虛弱地躺在床上,仿佛一個隨時都會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殷逸緊盯著顧今息的臉色,心中一陣揪緊。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出氣,什麼報仇?隻能暗歎一聲,握緊了兩人相交的手,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內力傳入顧今息體內,小心翼翼地控製著真氣在顧今息體內的運行,幫她護住心脈。
不一會兒,殷逸收回了手,揉了揉有些眩暈的額頭,擦了把臉上的冷汗。
再看顧今息此刻,比之方才已經強上許多,有了殷逸大量內力的支撐,臉色隱隱顯出紅潤之色。
殷逸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安定了些。
雖然有內力支撐,但終究隻是治標不治本,處理好傷口才是解決之道。
殷逸伸手,小心而迅速地脫下顧今息的外袍。
顧今息此刻雖然還朦朦朧朧有些意識,奈何方才那一番爭吵,似乎用光了她最後的力氣,現在根本是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更遑論是阻止殷逸了。她隻好把頭瞥向一邊,暗自安慰自己,聽天由命。
殷逸看著此刻難得乖順的顧今息,暗自好笑。
若是她還有力氣,恐怕此刻又要一副遭到非禮的樣子了吧。
心中胡思亂想著,手上的動作卻仍舊是迅速的很,沒幾下功夫,就將顧今息剝得隻剩下一件貼身的小衣。
顧今息雖然動彈不得,但是到了這時候心中還是焦慮擔心得緊。
她強忍著喉嚨口的酸痛,開口道:“長公主,你……嘶!”
一句話還沒等說完,顧今息驟然繃緊了身子,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竟然直接把她的衣服“撕”了下來!
“駙馬,還是安安靜靜的好。不然打擾到了本公主,這手一抖……”
殷逸陰測測的開口,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顧今息渾身顫抖,這次不是疼的,是被氣的!
手抖?他那樣子叫手抖嗎!這分明就是挾怨報複!
原來,趁著方才顧今息走神的功夫,殷逸已經拿一旁的剪刀將她被傷口溢出的鮮血和膿水浸染的地方剪碎。見顧今息到這個時候還想著那些有的沒的,殷逸心中不愉,索性手下動作幹脆利落,一把將那塊衣物撕了下來!
衣物沾染著未曾幹涸的鮮血,早就和肌膚融在一出,這一掀,等同於直接將傷口處的腐肉撕扯了下來,顧今息又怎麼忍得住?
“啊!”
還沒等顧今息從上一波疼痛中緩過神來,又是一陣灼燒感從背上傳來,顧今息沒有防備,當即痛得大叫出聲。
殷逸正拿著一旁處理好的小塊錦布,蘸著止血的藥粉,塗抹在傷口上。
這藥粉藥力霸道,塗抹過的地方,當即停止了流血,傷口不過多久就呈現出幹涸的跡象。
隻是藥力越是霸道,施加到患者身上的痛楚往往越是劇烈。
顧今息隻覺得,似乎有人拿著火把在灼烤她的脊背,被烤過的地方卻又隨即是一陣清涼,這一冷一熱,讓顧今息夾在冰火兩重天之間,痛苦不已,卻又掙脫不掉,真真是痛到了骨髓裏。
恍惚中,她感到有一隻手捏上了她的下巴,一道輕柔溫暖的嗓音灑落。
“乖,鬆開。”
鬆開?鬆開什麼?
顧今息渾渾噩噩,根本想不出那人說的什麼。她努力地睜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麵前這個朦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