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息眼觀鼻鼻觀心,隻做看不見狀,快手快腳地收拾了東西,便立在一旁,靜待殷逸的命令。
“朕今日讓你們來,是有事情要交代給你們的。”
殷逸一開口,顧今息心裏就咯噔一下,這些日子的訓練一日比一日緊張,她心中就有了預感,如今果真是躲不過了!
殷逸對張語涵道:“皇後,八皇叔的生辰快到了吧。”
“是,還有三天,就是八王爺的生辰。”
“嗯,”殷逸應了一聲,眼中精光頻閃,“皇叔生辰,即使是戰時也不能草草了事,皇後可要幫襯著些。哦,對了,還有,朕既然最近‘身子不適’,那這壽禮,就交給皇後來辦吧。”
“諾。”
張語涵應下,轉念一想,又察覺到其中的不對,瞥了一旁垂首靜立的顧今息一眼,頓時心中生出幾分明了。
張語涵垂首問道:“臣妾愚鈍,不知這壽禮,皇上覺得送什麼才更合適呢?”
“嗬,”殷逸輕笑一聲,“八皇叔的喜好,天下皆知,皇後竟然不明白嗎?”
張語涵心中一凜,聯想殷逸前後的話,心中大驚。
原來他這些日子把秦青留在身邊,竟然是為了最後把她送到八王府做細作嗎?她還以為,殷逸是喜歡上這個姑娘了呢。
張語涵低頭應道:“臣妾明白了。”
“嗯,那就好。”殷逸應了一聲,複又放下簾子,重新將床榻遮掩起來,“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諾!”
張語涵和顧今息同時應了一聲,張語涵隨著李公公向門外退去,顧今息則是重新從密道離開,剩下的最後幾天,她還要加緊訓練,恐怕日子不會太好過!
兩個各懷心思,退出了寢殿。
李公公送走了張語涵之後,又回到寢宮之內,隔著簾子猶豫著對殷逸道:“陛下,皇後娘娘最近好像是有些問題呢。”
“哦?說來聽聽。”
“諾。”李公公微微停頓,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今日皇後娘娘的貼身侍女曾經去過慎行司,似乎是處置了一個宮女,這事兒本就是慎行司所屬,卻由皇後的貼身侍女親自執行命令,這……”
“嗯,還有呢?”
“剛出了這事兒,緊接著娘娘方才入殿之時,兩名貼身侍女就吵嚷著要跟進來,態度似乎比往日堅決了不少,奴才以為,這其中必有幹係!”
李公公說完,靜立在原地。
該說的他都說了,剩下的就交給皇上來決斷吧。
殷逸沉思了片刻,吩咐道:“隨她去,派人去查查那宮女出宮後的行蹤,看這些就是,不必太過顧慮。”
李公公一驚,道:“陛下是說,那宮女還活著?!”
話音剛落,賬內就傳來一聲嗤笑:“你李公公淫浸深宮多年,會連這點手段都看不透?在這兒和朕裝什麼呢?”
李公公臉色一僵,幹笑幾聲:“皇上英明。”
“行了,你且去吧,接下來的風聲會越來越緊,尤其是皇城中各處,一定要給朕嚴防死守,做到滴水不漏!”
“諾!”
皇城中這番暗中算計,在層層侍衛的守護之下,沒有絲毫的風聲傳出。
而皇城之外,八王府越是愈來愈門庭若市。進進出出的人們行色匆匆,不敢有絲毫懈怠,且個個身份非凡,儼然是往來無白丁的架勢。
這副陣仗,恐怕都要直逼皇上的禦書房了。
可是今日,殷祐卻是推了所有的應酬,又上了那日裏與張相定計的閣樓,招待的,也同樣還是那位客人。
隻是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一個陪酒的歌舞伎--明月。
酒過三巡,殷祐摩挲著酒杯,先開了口:“張相,你看近日裏這皇城中情勢如何?”
張驊淺酌一口杯中酒,這才沉聲道:“表麵上風平浪靜,已經是你我的囊中之物,就連宮禁也掌握在我們的人手中。是一片大好的局勢!”
“表麵上?看來張相對著情勢很是不以為然啊!”
張驊笑道:“殿下若不是也如此以為,今日又何須請本相吃這頓酒?”
“哈哈哈,”殷祐朗聲大笑,隨即神色猛地沉了下來,“不錯,本王確實對現在的局勢心存疑惑!”
“那殿下以為,是哪裏不對?”
殷祐皺緊了眉頭,狠狠地錘了一拳:“就是因為察覺不出具體哪裏出了差錯,才讓本王更加不安。”
外人眼中,他們在短短五天之內就穩穩地把控住了京內的局勢,是因為他們厚積薄發,再加上局勢使然。可他們自己心裏清楚,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過容易,幾乎可以說是沒有遇到絲毫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