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閨房之中,顧今息看似自言自語地說了句,當即一道身影閃過,屋簷之下“掉”下一個人來。
不是方才被顧母隱晦提及的天臣,又是哪個?
此時天臣的臉色也不比顧今息好多少,雖說這些日子下來,他對顧今息的尊敬是與日俱增,但是男女之情什麼的……
恕他愚鈍,他是真的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何況……
天臣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那個滿臉無奈表情的女子,心中暗自歎息,何況就算是他當真有那個心思,他心裏也清楚,顧今息的心,隻怕是早已遺落在了旁人的身上,哪裏會有他插足的餘地?
清楚這一點,他自然會管好自己,不會做那些“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蠢事!
正當天臣暗自歎息的空擋,顧今息摸了摸鼻子,這才想起今日的正事,忙問道:“天臣,你今日前來,有何要事嗎?”
往日裏天臣都是堂堂正正的前來拜訪,從未如此偷偷摸摸的,也沒有這個必要,可說來也巧,這唯一的一次,天臣前腳才匆匆忙忙地閃身進了她的屋子,臉色難看地說了聲“有要事稟報”,顧母便後腳而至,來找自家女兒“談心”了。
這一耽擱下來,天臣要說的“要事”,反倒是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說出口。
能夠讓天臣連風度都顧不得,直接闖了她閨房的,定然不是小事!
如今應付了顧母,顧今息自然是轉身就顧慮上了這件大事。
聽顧今息如此一問,天臣也忙將其餘的想法甩到身後,臉色嚴肅起來,“主子,皇上那邊出事了!”
“什麼!”
顧今息聞言,當即驚呼一聲,臉色猛變,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殷逸雖說是微服私訪,身邊也隻帶了柳令春等幾個大臣,但是畢竟是一國之主,身邊暗中跟著的護衛,隻多不少,不說旁的,單單是曉春等一行皇家暗衛,就不是好相與的!
再加之暗中有天機衛跟著,若是當真遇到緊急情況,天機衛自然知道見機行事,不會任由事態發展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如此想來,那一行人定然是沒有什麼生命之危,那麼能夠被天臣稱為“要事”的……
也隻能是與自己有關的了!
這一番暗自思慮下來,實則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顧今息的臉色雖然仍舊有些後怕的慘白,但是已然是冷靜了許多。
盯住天臣,顧今息沉聲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天臣早就等著顧今息發話,此時自然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事情的結局與顧今息的預料相差無幾,果真是與她有關,隻不過這過程,卻是著實驚險了些!
原本這些日子下來,天機衛一直遠遠墜在殷逸一行之後,也不知道是皇家暗衛察覺到了他們的身份手下留情,還是當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總之這些時日下來,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至於明月一行,當初暗中跟在殷逸之後出了京城,卻因為天機衛時不時地使個絆子,玩個刺殺,報個小仇,讓他們過幾日就要手忙腳亂一陣,掩飾行蹤都來不及,根本沒有空閑騰出手來搗亂。
如此一來,這一行倒是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最起碼表麵上是這樣的。
可就在昨晚,這種平靜突然被打破了!
有人妄圖刺殺殷逸。
而動手的,也不是旁人,正是此時該在黎城一線與四王爺打得你死我活的戎狄軍隊!
是的,軍隊!不是一兩個刺客,而是整整上百人的一個小隊!
可想而知,雖然有曉春領著人暗中一路相護,但殷逸等人本就隱匿行蹤,微服私訪,身邊自然不可能帶著太多的人,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如此敵眾我寡之下,殷逸也隻能暗自咬牙,邊戰邊退。
雖說是傷亡慘重,但好容易也是突圍了出去,說來也算是有驚無險。
說來這事兒也算不得是大事兒,可事情壞就壞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天機衛竟然把人給跟丟了!
“什麼!跟丟了?”
聽了天臣這話,顧今息已然顧不得其他,不由地驚呼出聲,麵色更是猛然大變。
反倒是天臣見顧今息如此勃然變色,麵上倒是沒有什麼焦慮的樣子,隻是神色間不由地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等等!主子你先不要著急,等我把事情說完,再急不遲。”
若不是知道顧今息絕對不是故意的,天臣幾乎都要以為顧今息根本就是有意為之。原因無他,實在是顧今息這一聲,打斷的未免也太是時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