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和西門林一路聊天,互相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每一個學習不好的孩子都會遇到相同的苦惱,徐子皓曾經也是這樣。而他們最大的苦惱還不是在於是否被人欺負,而是存在感。西門林在學校裏麵也鮮有玩得好的朋友,周圍人當他如同空氣一般。
西門林有兩種選擇,一是努力學習得到別人的肯定,二是靠著自己是西門楓的弟弟,招兵買馬,在學校裏瞎混,見到好欺負的人就欺負一下,讓別人怕他認識他。而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適合選擇後者,無奈之下選擇前者又久久得不到成績。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上次的追究不隻是停步在野人身上,而是追到源頭收拾崔宇,恐怕他現在就不會還敢那麼囂張的出現在西門林的麵前了。
其實更主要還是因為閃欣純,西門林是深怕自己做錯哪怕一點事情,讓她知道之後對自己反感,這種不敢捅破的暗戀,在中學階段還是普遍存在。換成一句就是,那個你暗戀的人,是一點都傷不起。
徐子皓是安慰他放寬心,該幹嘛幹嘛,該怎麼追怎麼追,就做自己,找個機會表白了,看看對方什麼心思。
西門林反問道:“那要是她對我沒有意思怎麼辦?”
“那就不用想了,換一個唄。”
他眼神突然暗淡下來,低著頭輕說了一句:“我做不到那麼灑脫。”
徐子皓一攤手,愛莫能助了。
。
回到家裏,母親正在一如既往地做著飯,見他回來了也沒有打招呼。等到吃飯的時候,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徐子皓才突然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
平時母親都會問長問短,今天卻一反常態,一句話不說,飯吃了一半,父親才開始說話,問道:“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突然聽到這麼一問,徐子皓身子突然打了個寒戰。轉念就想到下午沒去學校的事情敗露了,肯定不能說去學校了,於是說道:“今天去學校的時候頭疼,就去醫院看了下輸了個液。”
“哦,下午你們老師打電話來問,我還以為你跑出去玩去了。”父親的顏色變得和悅不少,還好反應過來了,不然又是一頓嘮叨加擔心。上初中之後,父母就很少動手了,也就上學期背黑鍋那次,讓父親確實是氣過了頭。
母親問道:“你哪來的錢去醫院?”
“學校獎學金。一個月有個兩百多。”
“難怪你都不跟家裏要錢了,搞半天成小老板了,得到錢了還不跟家裏麵說。”母親有些責怪道。
父親打斷她說:“跟你說了,那錢他還有得花嗎?算了算了,他自己努力掙來的錢,就讓他自己留著唄,省著點花就行了唄。”
母親想了想也是,邊給他夾菜邊說到。“還有最後一個月不到了,要再加把油,考上一中啊。”
“恩。”
父親又猶豫了一下,還是歎了口氣說道:“你也那麼大了,有的事還是告訴你的好。你媽下崗了,我這邊的士車也跑不了,以後就指望你好好讀書考上一中,再考個好的大學,最好再考上個公務員,不用像我們這樣一輩子為錢發愁。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知道麼?”
母親竟然下崗了?這事還真讓徐子皓感到震驚。母親是在一家紡織廠工作,屬於熟練技工,就這樣一個月工資也就一千多塊錢,而且沒有保險,合同也是一直簽的臨時工合同,一直很不穩定,很容易下崗,隻是沒想到,竟然會來得如此之快。
徐子皓點點頭,不再言語。他知道家裏的情況比父親說的還要遭,因為家裏每個月還得還房貸,又還欠著外債,光靠父親那點工資真是夠嗆。
吃過飯回到房間,徐子皓摸了摸兜,這個月的獎學金又隻剩一百來塊錢了,這種沒有固定收入的日子還真不好過,何況家裏還是負債累累。
第二天,依舊照常上學,班裏逃課的學生已經越來越多了,有的人已經幹脆請假回家不來學校,直接等中考了。越到後麵,越覺得快要離開這個班級了。雖然平時和同學關係不怎麼樣,等到真的要離開了之後,還是有些傷感,一晃眼,三年了啊。
和肖柔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這時間倒是過得快,或許真的按肖柔說的,要是兩個人能早一點像現在這麼熟悉,或許這三年會多很多回憶吧。
不知道怎麼了,兩個人又聊到了小雨身上,這個人還沒有找到呢。莫非她也是請假在家複習去了?可是沒道理啊,她家裏的電話又沒人接,大胖家的電話又打不通,大胖是真的與世隔絕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東子依舊過來找徐子皓去上網,隻剩他和二胖了,另外兩個人據說都已經請假回家了。
徐子皓突然想到去網吧還又事要幹呢,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正玩著遊戲,突然想到西門林,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想問問情況,結果是小雨依舊沒來。但卻感覺對方說話有些不正常,支支吾吾了半天之後,西門林才終於開了口:“皓哥,我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