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6 妥協(1 / 2)

合約上已經聲明,小雨已經簽約了這家唱片公司,就不能隨意出席演出,甚至發行音樂也不能由她說了算,否則都被稱為違約。甚至參加某些選秀節目,參加某些公益活動都得有公司授意方能參加。

可她還是以歌手的身份簽的約,並不是以唱片的方式。這是當初簽約時所沒有想到的。

一直以為以歌手身份簽約總能出專輯發唱片,可事實並非如此。公司講究包裝培養,歌手不代表歌星,她在公司裏唱和聲也屬於她的範疇,讓她參加某些演出也是公司前低投資數目和風險前期計劃。隻是這個時間現在看來如同無限期延長,甚至可能在三年合約到期之後,她都還沒能出哪怕一首屬於自己的歌。對於一個想要成為真正歌手的人來說,三年的時間太長,沒有藝人會願意平白無故地浪費三年寶貴的光陰,時間常常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而如果是歌星,他們簽的大多是唱片約,每年至少要出一到兩張唱片。這是小雨現在很羨慕的,這才是她最初想要的東西。當然,真正達到那種地步之後,可能有不是很願意出唱片了。有的人對自己要求高,不願意在數量上取勝,一年之內創作出有超越意義的二十首歌,越到後麵就越困難。

但那些不是現在小雨所需要去考慮的,她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才能發行自己的專輯。此刻,她總覺得有無數的創作靈感呼之欲出,就是沒有它們展現的機會。

來這裏一年了,從最初的生澀到懵懂一直到現在初嚐世俗,小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誰都顯得矮人一等,開始有了自己的評審標準和欣賞水平。尤其是欣賞別人的作品,現在已經能更高的層麵上去評價和拿捏。

人的思維總是比行動要來得快,雖然小雨本身可能還做不到那種地步,但是聽別人的歌還是能聽出瑕疵,連專業歌手也不另外。沒有人是完美的,她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並且還在努力著。慶幸的是這種差距並沒有拉大得太多,最起碼自己的進步還能清晰可見,並且追逐著欣賞水品的提高速度絲毫沒有減慢的趨勢。

但是一旦把這事情聽得過於清楚,就會產生不少抱怨,朦朧才產生美,而清楚隻會更加看白這個現實。

現實就是,那些剛進來的歌手,比自己剛進來時還不如,他們就已經能發EP或單曲了,而自己卻隻能幫他們唱伴唱。甚至自己的歌聲跟那些明星已經絲毫不差,卻還是沒有自己展現的機會。

她不會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地把對誰地不滿寫在臉上,當然也不會自傲到跑去對誰的唱片不足指指點點。對錄音棚裏的製作人錄音師演奏家依舊恭恭敬敬的叫老師,欣賞著別人的音樂,想著如果是自己會如何處理每一個細節。她依舊那麼刻苦的學著,並且在幫人錄DEMO時,連錄音師都不禁感歎,她應該比這首歌將來的原唱還要唱得好,在唱功音色情感方麵。

但似乎感覺她本人少了點什麼。

“唯一差一點的就是情緒。”製作人補充說道。這位製作人是小雨剛來唱片公司的時候就認識她的。那時還沒有確定簽約,需要展示下公司的實力。那時候還有些蹦蹦跳跳的小雨興奮地看著錄音棚裏的每一樣東西,調音台,防噴罩,吸引海綿,這個小空間裏有無數令她興奮的東西。

那時候清唱試音,這位製作人也對她的聲線不住點頭,那時候小雨隻差了一點流行音樂的演唱技巧。而現在,如果技巧已經不缺了,出唱片已經足夠。而這位製作人卻發現小雨臉上的天真笑容越來越少。這或許不會影響她唱歌,融入在歌唱時的小雨完全可以把情感跟音樂完全融合,甚至在唱歡快歌曲時臉上浮現出身臨其境的歡快笑容,仿佛靈魂已經活躍在了那個音樂構造出來的天堂。

可是一收聲,卻又像賣火柴的小女孩的火光熄滅一般,那些仿佛又全是幻想。小雨又再次恢複到沉默得有些憂傷的表情,看上去甚至像充滿著怨氣。

出於朋友的關心,製作人不希望小雨處於這樣兩極分化的狀態中。唱歌應該是件快樂的事情,哪怕是在唱一首憂傷的歌,無論再怎麼融入清楚,在歌曲的間奏和結束之後,臉上總應該浮現出微笑,這是一種完成的欣慰。而在錄音棚錄無數次的反複錄製時,也應該在唱完一邊時回歸歡笑的氣氛。有錄音師,有製作人在,大家本可以有更好的交流,如何讓這首歌看上去更加完美。可是小雨沒有,她就點頭聽著,偶爾麵無表情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雖然那些都是對的,可在錄音師看來總覺得有些怪異。這本該是一個歡快的過程,由大家一起完成,可似乎其他人都很歡快,唯獨小雨沒有,甚至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個心思。

錄音師嚐試開導她,可小雨卻回敬了一個很職業性的微笑,一個沒有靈氣的微笑,隻推說身體不太舒服。這或許對她來說已經是出於友情婉拒好意,如果換成其他人,她可能甚至連推脫的理由都懶得去想。他隻搖搖頭,感覺這個小姑娘已不再是從前。

公司裏跟小雨接觸過的人,包括這個製作人,包括錄音師,吉他手都認為小雨適合出張專輯看看,再不濟也可以先出張EP,就從她已經簽約給公司的幾首原創歌曲中挑選個三四首就夠了。可是高層不同意,他們也無可奈何,隻能像趙蕊一樣,對著小雨表示可惜,讓她再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