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點點頭,正要鑽進警車,卻見到外麵的人群裏站著個熟悉的身影,自己的老板王冰琦。
因為有可能影響到成信以後在三凱的發展,所以這次市慶她也比較關注,特意來到三凱。本來還跟徐子皓說好了下午在一起吃飯,徐子皓也說要介紹自己女朋友給她認識認識,誰知道晚飯時間還沒到呢,就先聽說徐子皓襲擊了市委書記,聽上去比玩笑還玩笑,結果卻還是真的。
可徐子皓見到她之後卻反倒是笑笑:“王董,我得先進去走個過場,外圍控場就交給你了,能快點把我弄出去就弄,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王冰琦並不知道事情緣由,但在她心裏就是覺得這事情鬧得大到要人瘋,見到徐子皓上車的背影,頓時氣得一跺腳:“這個徐子皓,她當我是萬能的嗎?想撈就能撈?”
她說完轉身就走,旁邊的葉小楠趕緊追上去:“琦琦,你是要去哪啊?”
王冰琦一瞪眼:“還能去哪,去想辦法找人撈他唄。真是瘋子,跟我哥一樣,他們都是瘋子!玩心大,不靠譜。”
徐子皓在警局也沒遇到什麼逼供,一切按部就班,但並不代表事情就好處理。隻是因為這事情的處理輪不到三凱的警方,已經牽涉到各方麵的鬥爭。
事情弄得那麼大,有還有那麼多媒體在場,包是肯定包不住。而且也有人是希望把事情給捅上去了,例如張國棟市長。
由於挨打的是市委書記,事情根本不可能按老百姓打一架陪點錢這種方式來處理。由牽扯到打人的緣由和另外幾人的口供,證物,這文章要做起來會動搖整個三凱的官場。還會牽涉到省裏各方勢力的鬥爭。而徐子皓所起到的不過是個導火索的作用。
在來之前,徐子皓是聯係過張市長的,告訴他事情經過和手裏的證據,也征求了張市長的意見。而張市長為了保險起見,讓徐子皓先忍著,得把事情往省裏捅,還得聽省裏的意見。
這種表態本身就顯得有些軟弱,古安邦能在三凱橫行無忌就是因為上麵有人,張市長明顯處於劣勢。事情要捅出去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沒點周全的準備不行。
可是徐子皓又哪能容忍這些,三凱本地的人是肯定不能辦他,如果上麵角逐再失敗,或者決定緩緩,這事情就那麼忍過去了?對徐子皓來說那是不可能,根本沒得談。
所以徐子皓才選擇把事情鬧大,趁媒體都在,一些省領導也在,要鬧就鬧得更大些,鬧到連省裏的人都保不住,那樣才能把古安邦拿下,真正報仇。
而拿下的後果就是三凱格局的大變。如果古安邦倒了,張市長就很可能頂上他的位置成為市裏一把手,以前古安邦的嫡係就得重新站隊,張市長也會來個大洗牌,他能強大起來,也是他上麵的人樂意見到的。
所以徐子皓這個舉動把猶豫不決地張市長推到了風口浪尖,也給了他一個絕好的上升機會。隻是這個機會來得實在太突然了,讓他一下子還有些消化不了。如果之前的想法一步步由暗麵上來,成與不成還有回旋的機會,那才是他們的做事手法。現在就等於有什麼動作都放到了明麵,任何一個抉擇都沒有了回旋的餘地。成,皆大歡喜,敗,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糾結了許久,張市長還是覺得事情成功的可能性更大,如果上麵願意發力,拿下他這個市委書記不是不可能。所以張市長連夜整理材料,給省裏報了上去。到時就算這個位置論不到他張國棟,也不至於一直被古安邦壓著抬不了頭。
但這種事情在場麵上的人都明白,趙本海,錢國強等等重要幹部多是古安邦的人,他們自然清楚古安邦如果就這麼容易就被扳倒了,那他們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自然是全力想把事情壓下來。
至於古安邦上麵的人也是要竭力保他,知道了事情始末,更是很快清楚了事情該怎麼處理。宣傳部先把事情壓下來,媒體的報道通通叫停。省宣傳部副部長這次也在三凱出息活動,他剛好跟古安邦私交極好,屬於一個拍戲的人,當場就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所以要求對外的報道最多隻能為:“刁民闖入市委毆打市委書記,原因真在追查,還得好好宣揚一下古書記的光輝事跡,為國家為人民做了哪些好事……”一旦跟毆打原因掛鉤的猜測報道一律不能通過。
省紀委,省公安廳都派了人來調查此事。但徐子皓也明白,他們其實隻是走一個過場。
另一方麵,毆打原因的調查陷入一個怪圈,小平頭等幾個男人集體翻供,拍裸?照的事被他們給扛了下來,跟古書記一點關係都沒有。唯一指正古安邦的證人就隻剩下了受害者李僑雨,而他的證言就被一個“認錯人”的理由給推翻了。
古安邦對所謂的證據自然也是死不承認,有上麵的人幫忙,主動權在他這邊,自己人查自己人,隻要上麵願意保,這點事情就不至於把他扳倒。一切就被他那麼悄無聲息的抹幹淨,還搞得他打是挨得多麼的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