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焦屍露蟬(1 / 2)

四四方方的白布正躺著一塊殘破的雕花白玉,拇指大小,四周均被大火熏黑,花紋上隱隱出現略有些不完整的“爭”字,就在爭字的末端有能工巧匠在其下刻了“蟬”浮在白玉花紋上,栩栩如生而又不損壞白玉美感。

這其實是一支鎏金玉簪,半是黃金半是白玉。黃金早已融在了大火中,連帶著刻在上麵的半個“青”字也消失無蹤。

冉竹深深記得,那年師父從塞外帶來這支玉簪送給白靜時,白靜亙古不變的冰冷表情多了幾分笑意,眸光裏流露的流轉光彩迷倒了在場所有人,包括——露蟬。

“露蟬,你少吃點。這麼壯都和鄰居二狗子哥一樣了。小心嫁不出去。”

“嘿嘿……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和白靜師姑啦。”

“傻,我們有師父保護呢。”

“露蟬,你偷我師姑的白玉簪子幹嘛?那可是她的心愛之物。”

“噓,你看我剛在上麵刻的字,好看嗎?“

“傻,你……真好看。”

彼時年少,她們在一場瘟疫裏都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兒,亦成了青梅青馬的玩伴。

露蟬在瘟疫中發燒九天九夜,雖被師父救活但心性永遠如十歲孩童般稚氣單純,但因雕的一手好玉雕聞名玄鎮同時也養活了自己。

她喜歡白靜,冉竹一直知道。那時隻當是對白靜的敬仰,卻萬萬沒想到這所謂的敬仰會讓露蟬丟了性命。

冉竹將那顆白玉輕手拿起,極力平靜的麵容下是痛苦悲訣的傷心潮湧。她一遍遍擦拭著白玉上的汙跡,尤其在“蟬”字上用了全身力氣恨不得將那個字也從白玉上擦去。

“為什麼,為什麼,白靜你竟如此狠心。你利用露蟬對你的歡喜來幫你演一場戲,嫁禍給我也就算了,可為何你要殺她,為什麼!”冉竹在心裏怒吼道,這些天的折磨均抵不過眼前這一令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你認識此玉?”王太醫見冉竹麵色陰鬱,不由沉下了臉,伸手從冉竹手中將白玉連白布一起半拿半奪了過來。

“不認識,隻是這上麵有個字看不清楚,我想擦幹淨一些看看。”冉竹不自然的笑笑,平靜回答。望著王太醫手中的白玉,隻覺心空了一般。

“是個蟬字。擦的這麼仔細,老夫都看清了。”王太醫說道,眉眼間猶豫的看向冉竹,似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一聲蟬字,似是一根尖針刺進了冉竹的心口,痛得她差點掉了下眼淚。

她雖極力保持著笑,臉上卻露出了疲態:“時辰也不早了,想必皇上那邊等的著急了吧。還王太醫是趕快將玉拿給皇上看看,以免耽誤案情。”

王太醫一聽此話也不再多做逗留,急忙收拾了藥箱,臨走狐疑的看了一眼冉竹,見她隻是麵色蒼白疲累了些並無不對勁神色,這才離開。

王太醫的腳步聲前一秒消失在了冉竹的耳朵裏,後一秒冉竹就如抽了筋扒了皮的廢人軟軟的癱在了桌子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嘩然而下。

前一瞬間她還在期望著這白布下的東西可以指引她關於一些有利於白靜的線索。

可如今,她心裏對白靜隻有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