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並未回答冉竹的話,抬手略揚,海生連忙示意侍衛將屍體給抬了出去,宣墨斜睨了一眼莫尊景沉聲道:
“少卿,案件情況你也知道了,侍衛長就交由你發落。”停頓了下繼續說道:”聽說榮太妃傳你進宮下棋,她老人家一向與誰都不來往,好端端的怎麼叫你去了?“
“實不相瞞,榮太妃此次傳喚微臣進宮,是有事要問微臣。隻是這事情微臣也不甚清楚,也正想著要告訴皇上。”
宣墨目光裏浮起一絲疑惑,點點頭並未多問,目光在冉竹身上停留了下,見她仍是冷冷相望,心頭浮起一絲無奈也隻好裝作看不見自顧抬腳離開。
海生糾結的看了眼被宣墨漠視的冉竹,揮揮手示意她先回去,便轉身跟了上去。
“昨夜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一夜未睡折騰壞了吧,快回去睡個回籠覺。“莫尊景來到冉竹跟前,語氣是難得的溫柔,令平日聽慣了自負口氣的冉竹頗為不習慣。
冉竹點點頭,心頭還沉浸在宣墨無視她話語的失望中,就連莫尊景何時離開去找皇上都不知道。
皇上一走,禦林軍也立馬撤了,侍衛長被押了下去等候莫尊景發落。本死寂的織造紡開始有織女出來活動,不一會就熱鬧起來,仿佛死人一事從未發生過一般。
冉竹並未回玉蘭軒,她一路來到鳳儀殿,想也未想的就走了進去。
其實宣墨暗裏曾下過禁令,除非他在,否則誰也不許放冉竹進來單獨見白靜。可這次她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了進來,兩旁宮女太監仿佛看不到她一般。
“徒兒來了。”龍榻上響起一慵懶淡漠聲,幽深眸光裏看不出一絲溫暖。
“你終於肯放我進來了。“冉竹冷聲道,話裏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擔心我會招人不測,所以嚴令她人進來。我想著今日你應該會來找我,咱們師徒也好久沒單獨敘敘舊了。”
白靜半躺輕靠軟枕,嘴角掛著笑可笑意達不到眼底。
“師姑。”冉竹輕聲歎道,眸光裏浮起幾分迷茫。
眼前女子神情一如在玄鎮那般淡漠出塵,隻是世事更變,當初的師姑早已成了一個心機陰險歹毒的女子。
而冉竹,卻至今理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徘徊在胸口的許多疑問憤怒到了嘴邊隻變成了這一句。為什麼陷害她,為什麼殺掉露蟬,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為什麼……
“你是說我幫你解決了當初陷害你的那個嬤嬤嗎。”
白靜輕笑,很是詭異。
“喜服領口下繡的優曇花也是你授意的吧?”冉竹問道,這亦是她之前路上的猜想,皆在於她知道嬤嬤和水紗不是主謀。
“雖然不是,倒也差不多。我想皇上早已查清楚了,隻是一直沒動手而已,我這次隻不過順手幫了個忙,不用謝我。
與其這麼說,不如說她這是為了當日喜服一事滅口!
冉竹心知白靜故意說出後麵的話是為了刺激她,是故她壓下心中不快反擊道:
“昨天夜裏皇上剛從我這裏得知君影草一事,德太妃那邊就傳來了中毒的消息。你自認為安排的天衣無縫,讓皇上以為這隻是那嬤嬤和水紗擔心我報複她們而債贓陷害的設計。可你忘了一件事!”
白靜看向冉竹,麵色無波,卻在心裏開始推測著哪件事情漏掉了。
“若要我趕過去,必然得讓我知道。是問,如果昨天半夜皇上不去找我,我好端端睡著誰會來告訴我德太妃中毒這事。這隻能說有人盯著皇上和我,完全掌握我們的行蹤,甚而了解我知曉德太妃中毒必然會跟過去尋找君影草下落,水紗出現亦是你們早早安排好等著引我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