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真假寶玉(1 / 2)

朱紅色大門阻斷了所有人的視線和聲音,想成了兩處截然不同的世界。

門內宣墨全然不知外麵的慌亂局麵,此刻屋內龍鳳紅燭高照,鋪著喜字紅綢的桌上擺放著各種寓意吉祥的喜物。

一壺酒,同心銀杯安靜的擺放在桌上。

對麵白靜溫柔繾綣的望過來,塗著大紅丹寇的手指正拿起酒倒進銀杯裏。

宣墨漠然相望,腦海裏全是冉竹那句話:“皇後,奴婢隻是想問問皇上,這心底住了一個人,就算是天定良緣她配,皇上依然要堅持今夜初心不悔?”

這心底住了一個人,就算是天定良緣她配,皇上依然要堅持今夜初心不悔……

他抬眸透過紅燭跳躍的火苗間望向白靜,平生第一次似是茫然無比:他心底裏住的那個人是白靜嗎?

其實這場合巹宴會辦的十分倉促。因為白靜下午突然提出,意思不想自己的婚禮有任何遺憾,洞房之前要辦一場合巹禮。

他欣然應允,卻不想當冉竹出現的那一刻他心裏竟在隱隱後悔。

一場合巹禮而已,是他欠白靜的,可他身為一國之主怎麼可能因為冉竹的到來而終止。

而且她竟然設計殺死了自己的姐妹露蟬,歹毒心機實在叫宣墨震怒。可心底裏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偏偏挑不出端倪。

“皇上。”白靜輕聲呼喚,目光掠過手中酒杯隨即笑臉迎上宣墨。

“今日可還滿意?”宣墨按捺下心中莫名不悅,淡淡問道。

白靜點點頭,嘴角笑意不停。宣墨隻當她是真心歡喜今晚的合巹禮,哪裏知曉她是高興的另一件事情。

“皇後,大婚當夜你可曾有見過叫露蟬的女子?她是你們玄鎮的百姓。”宣墨接過酒杯,並未喝下。

白靜目光極快的掠過宣墨手中的酒,臉上故作沉思道:“大婚時臣妾並未見過露蟬,但露蟬與冉竹自小交好,情同姐妹,臣妾是知曉的。皇上,怎麼想起來問她了?那些不相幹的人和事都不要提了罷,春宵苦短,喝了合巹酒我們早些安歇吧”

“當晚綁走你的人,你一點都沒感覺嗎?”宣墨沉聲問道,俊眉輕輕皺起,忽略掉白靜後麵的話。

白靜搖搖頭道:“臣妾就連何時在殿內昏過去都不曉得,又哪裏曉得是誰綁架我出宮的。想到在宮外受的酷刑臣妾如今想起來都害怕。”

說完眸眶一紅,眼淚就流了下來。

宣墨走過去伸手將白靜輕擁入懷,眉頭越發皺緊。問起都一概不知,甚而綁匪也沒有根據可查。

冉竹說白靜會武功,如是真的她不可能被綁架後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可根據蒼夜所報,露蟬是冉竹邀請進宮遊玩,那麼很可能這一切的策劃者是冉竹。

她知道自己是寶玉選定的皇後,不甘心白靜替她位置,是故讓露蟬製造了一連串的假傳聖旨,綁走皇後的案件,可露蟬為什麼死於寶玉手中呢?

若是冉竹殺了她,會那麼粗心大意留下她親手畫的優曇花?就算倉促留下的,冉竹殺死露蟬,誰幫她帶走白靜。

如果說冉竹還有另外的同夥,大可在宮外殺掉露蟬滅口,為什麼要留在宮內?

疑點重重,疑點太多……

懷中人兒散發著幽幽曼陀羅花香,他低頭望著白靜身上的豔紅喜服,目光一沉。

宣墨忽然發現,自己遺忘了一件很基礎也很重要的事情——白靜的背景。

“既然你不願提,以後不提便罷。對了,進宮這麼久,朕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你的家人?”宣墨緩和口氣,深邃狹長星目閃爍著捉摸不定的光彩。

白靜身體微微一僵,隨即搖頭道:“臣妾也想知道臣妾的家人在哪裏,臣妾腦海裏隻有這六年來的記憶。自邊塞受過重傷後就再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話剛完就聽頭上涼涼傳來一句:

“皇後,別編了。有些事情朕已經記起來了。”

白靜輕輕抬頭,眸光不定,臉上疑惑道:

“皇上,臣妾不懂您的意思。”

“朕六年前沒有去過邊塞,一直呆在玄鎮。你,也是。”宣墨端坐在紅綢凳子上,覺得手中這杯酒萬千重,怎麼也喝不下口。

這心底住了一個人,就算是天定良緣她配,皇上依然要堅持今夜初心不悔?

紅燭高照,佳人在旁,為何他的心總是覺得不安,總想離開呢……

“皇上……”白靜呐呐開口,可頹然的麵容早已證實了宣墨說的話。

其實早已不用她來證實,蕭風的情報不會錯,玄鎮百姓的話不會有假,水千代的話有一半是真的。

而冉竹……

“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讓朕換了記憶?你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是誰!”

說道最後,口氣早已是勃然大怒。這才是他今晚辦這場合巹禮的真正目的!隻是沒想到會傷到冉竹,想到海生今日一直未在身邊卻陪著冉竹,眉宇間更是淩厲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