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存片刻後,宣墨拉著冉竹往外走去,黑袍與紅裙隨著夜風交疊翻飛,仿佛兩隻翩躚而飛緊密相連的蝴蝶。
蕭風四人屬柳木南傷的最輕,其他人雖然都中了好幾箭,但好在都未傷及要害,本來讓花麥飯處理一下傷口,再讓精通藥理的他來給他們喂點恢複快一點的藥丸.
這樣第二日不說能上陣殺敵起碼保護宣墨應該是可以的。
但,奇就奇怪,花麥飯不在,從他們開始與獨孤子諾激戰到現在待在林子裏足足有三四個時辰,他竟是連麵都未曾路過一次。
難道是去找邱靈兒去了?
更讓冉竹一直不解的是,為什麼來救獨孤子諾的是水千代而是白靜?
因為他們是暗衛,軍營裏並沒有留一處住所給他們,況且自來到這邊塞每天都是一堆事情,蕭風幾人很多時候都是守在宣墨周圍或者就近找個林子休息。
此刻,就在飛龍山背靠的一處林子裏,蕭風幾人正在一處隱蔽的空地上休息,每個人的腳邊躺著幾支半截箭。
篝火裏發出劈裏啪啦的枯枝燒裂的聲響,映著黑軟土地上血淋淋的箭頭發出森冷的寒意。
“邱靈兒不在,花麥飯也不在,他們的傷勢……”冉竹看著在他們三人之間忙碌的宣墨,此刻他儼然是一副醫者的架勢。
心裏卻有一絲說不清的澀意,剛才她昏睡期間宣墨就可以先替蕭風他們療傷啊,為何要等她醒來……
她不知昏睡了多久而且二人還說了許久的話才回到林子裏,見到蕭風他們身上還插著好幾支斷箭時,冉竹慚愧的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每到一人麵前,毫不客氣的從對方身上撕下裏衣,點穴止血幹淨利落,柳木南則依著宣墨的指示負責出去采草藥。
“無妨,我處理的來。”宣墨低沉的聲音從蕭風方向傳來,篤定而自信。
冉竹挑了一處幹淨地方坐下,如今的她反而是閑的,左手不經意觸摸到左手,溫潤清亮自大拇指處傳了過來。
雖然那不是真的古戒,卻也是上好的玉所做,隻是長期戴著古戒的冉竹還是很快的辨出了真偽。
但她最初不想揭穿宣墨的謊言,是以為他既然收服了蕭風和穎冰陽,說不定也知道了她要尋找龍血草的下落。不知在什麼情況下拿走了她真的古戒,待她剛想起來古戒不見的時候將假的拿給她。
為了阻止她去找龍血草,甚而是不讓她去救莫尊景的命。
她不去問穎冰陽,她也清楚與蕭風情深意篤的穎冰陽定然會將那天兩個人在草地上說的事情告訴蕭風,從而蕭風會盡職的告訴皇上。
所以她現在有事也不找蕭風了,權當自己當初想通過蕭風掌控暗衛府這一招失敗了。
而且她現在和宣墨修複如初,當初隻是報仇所做的事情失敗了也無所謂,隻不過大抵心裏還是有些挫敗的。
當時腦子裏電光火石閃過這個念頭也並未深想,可現在忽然又覺得自己想的不對。
如果宣墨真的早就知道她是為龍血草而來,那麼在長安就會阻止他前來,雖然她是聖女有著不可忽視的引導力,可他才是皇帝,為了宣家的寶藏他也不放任冉竹前來。
且,如果宣墨早有心換走她的古戒,那麼假的古戒應該在拿走真的後就會替換上,為何那天她在到處找的時候宣墨才拿來。
可自己也並沒有跟他說古戒丟了,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假設,古戒不是他拿的,臨時做了一隻假的騙她安心。那他一定是知道誰偷走了古戒,如果是後者,除了白靜別無他人。
到底要如何印證她腦子裏的兩種猜測呢?
腦子裏轉了一圈,一個想法忽的就此產生。
“皇上親自替屬下療傷,想起來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蕭風輕輕笑道,眼底一片感激更多的是懷念。
宣墨輕頷首似是被蕭風勾起什麼回憶綁白布的動作慢了下來,忽的一個手指摁向了蕭風肩膀的一處傷口。
蕭風痛苦嗷叫了一聲,惹得秦彪鬆淵幾人毫不留情的大笑。
“當年,你也是這樣叫的。”宣墨眼皮子都沒翻的說道,一點麵子不給。
坐在稍遠一點地方的冉竹掩嘴而笑,被現場血腥氣籠罩的緊張擔心感也隨之消減了不少。
宣墨聽到笑聲回頭瞥了眼冉竹,因為蕭風幾人為了方便治傷,多半是敞衣露胸,本欲上來幫忙的冉竹卻被他擋在一旁。
且不說他一個人處理的來,就算忙不過來他也不願意冉竹觸碰男子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