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裏的青魚發出陣陣清香味,疏影不知從哪裏財來的碧綠荷葉,將青魚包裹其中放入鍋中蒸煮,那撲鼻而來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似乎都聞到魚味兒了,自冉竹幾人回來後就未見到的鬆淵幾名暗衛竟在夜幕降臨之時毫無預警的站在了宣墨的辦公用的書房內,長途跋涉,風塵仆仆,一身黑衣早已蒙上了薄薄一層灰塵,進村前在小河邊胡亂洗了的臉溝痕交錯,灰土可尋但都掩蓋不住他們眼中的激動和高興。
自從接到莫尊景發出的密信,他們已是日夜兼程馬不停歇的趕回來了,就為了能早一些再早一些見到他們的皇……
而如今,見到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一輕柔笑聲從書桌右下側的一張椅子上發出:
“你們鼻子可是真尖,怕是皇宮裏也沒人做得出光聞這味道便食指大動的清蒸魚了吧。”
“屬下見過聖女。”鬆淵,柳木南齊齊俯身恭敬叫道。
冉竹頷首,望著他們心中卻頗多感慨。
猶記得自己誤入皇宮暗衛府時,宣墨帶著她見識了他背後最堅強的後盾,她剛踏入便看到無數為皇朝鞠躬盡瘁的暗衛令牌還有躺在棺材裏的蒼夜。
她沒見過浥輕塵,卻因為這個名字而花費了幾年光陰,時至今日他們都沒找到浥輕塵的屍體……
那時候,暗衛府還有蕭風,木河,秦彪,鬆淵,花麥飯,柳木南。
如今,花麥飯已殘,木河早已不算暗衛府的人了,秦彪武功雖高但年少心性容易衝動,隻能留在宣墨身邊保護其安全而不可擔當大任。柳木南雖重傷治愈但也隻能輔助鬆淵行事,而蕭風,亦不知在何處尋找穎冰陽的下落……
鬆淵……
冉竹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這兩天無事便拉著疏影講八卦軍中事情,似乎鬆淵和張雲將軍私底下的關係挺不錯的……
他們和宣墨說了許多,冉竹卻走神了直至低沉嗓音裏蹦出的蕭風二字,立馬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秦彪幾人麵麵相覷,隨後將頭深深垂下。
“他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宣墨皺眉問道,心底已然有些緊張。如今暗衛府傷的傷殘的殘,他不想再有人出意外。
冉竹見他們不知如何開口,心中正想著要不要給蕭風的失蹤編個借口時就聽門外響起莫尊景的聲音:
“皇上,蕭風的去向,微臣知道。隻是,微臣希望能向皇上單獨稟報。”
話落,小夏子便領了莫尊景走了進來。
“哦?也好。隻是朕還有一事不明,你是使得何種手段讓他們都能聽你差遣的?”
宣墨將手中一直握著的筆輕輕放下,低沉話語裏未有半分波瀾,他的眼底好奇大過於不悅。
“微臣自然是拿皇上和聖女的性命來要挾他們的,再說以前他們也沒少來宰相府叨擾,也算不得第一次相見了。說起來,那位蕭皇帝應該比我更清楚。皇上,您說呢?”
莫尊景從容笑道,三兩句話就給撥了回去,既將事情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同時也將鬆淵幾人拉下了水,最後還轉移了話題。
冉竹隻覺聽著有趣,尤其是最後有關於蕭離的,雖然隻是短短一句,倒讓人產生諸多揣測。
她不由偏首看向了書桌後的宣墨,但見他隻是挑挑眉,並未有發怒或者其餘的表情,便放了心。
“朕這一天都沒見到秦彪,莫非也被你要挾去幹什麼活了。”
宣墨問道,卻是肯定的語氣。
聽到這話,莫尊景端了正色,口氣裏有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擔憂,話語卻依然淡然:“皇上若要這般認為,微臣也隻能領罪。”
秦彪?冉竹靠在椅背上心中驀然想道,下午她讓疏影去找秦彪,到現在也沒個人影,看來他真的是被莫尊景派出去辦重要的事情了。
隻是,到底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令他竟敢擅自做主調走皇上身邊唯一的暗衛呢?
下午,她好像也沒見到莫尊景,難道這事情和奪國有關?那為什麼宣墨全然不知情的樣子?
諸多思緒一下子爬上心頭,他們接下來的談話也隻是斷斷續續的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太後雖……但也隻是軟禁,吃穿用度……照舊如常……朝中官員莫黨派……歸順蕭離……木河……”
提到木河二字時,冉竹整個人渾身似乎被針刺了下,瞪大雙眼望向在做報告的鬆淵:
“木河於正德門前挑戰蕭離失敗,被蕭離現囚禁在刑部大牢中,現如今暫無性命危險。隻是他手中突增的二十萬大軍讓屬下等感到匪夷所思。”
聽到木河沒事,冉竹鬆了口氣,一抬頭就看到宣墨似笑非笑的正看向自己,一時有些沒明白過來隨即恍然。
唔,二十萬大軍,看來宣墨猜出來是自己留給木河守國的了。
隻是,木河心性沉穩做事周詳,怎麼會和蕭離單打獨鬥逞匹夫之勇呢?這著實不像他個人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