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言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她為了找到小乖而被人關進了一間石室。石室裏很黑很冷,狹小的空間裏隻有她一個人,寂靜得可怕。黑暗之中,她依稀之間看到有隻黑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令她痛苦得幾乎快要窒息。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晃動,難聞的塵灰氣息更是嗆得她喘不過氣來。
正在此時,一道急匆匆地腳步聲迅速由遠而近。
他的腳步聲十分地沉穩,十分地有節奏,仿佛一首快節奏的曲子,莫名的熟悉。
她還來不及想起到底何時聽過這樣的腳步,一道有力的臂膀便饒過她的腰肢,另一隻臂膀捧著她瘦削的後背,宛若捧著一片羽毛似的,將她抱了起來。
即便意識不清,她卻依舊能夠感受得到他動作的小心翼翼。
抱著她離開的時候,他的腳步依舊很快,可是捧著她的雙臂卻十分地穩當有力,讓她感覺不到絲毫的不適,反倒是有種躺在木板床上的安定感。
這種安定感,讓她漸漸地放鬆了起來。
“輕言,輕言……”不知道是誰在她耳畔不斷溫柔親昵地喚著她的名字。
很熟悉的聲音,竟喚起了她心底許久以前的回憶。
“輕言,我知道有個地方的菜粥味道很不錯,下班之後你陪我去吧!”
“輕言,我朋友出國了,需要一個人幫他打掃整理房間,你能不能幫這個忙?”
“輕言,你好厲害,這次又拿了全年級第一耶!我們去慶祝慶祝好不好!”
……
曾經,有一個喜歡穿白色襯衣的瘦高男孩兒,知道她被繼母虐*待而不能吃晚餐,找各種借口帶她吃遍了G市各種美味;
曾有,有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儒雅男孩兒,在得知她因要騰出房間給繼妹而不得不住進閣樓,自己租了一套套間,卻借口說是他朋友的房子,需要她幫忙打掃房間騙她住了進去;
曾經,有一個總愛笑得眼睛彎彎的男孩兒,每次在她考試得了第一名之後,知道同學們要鬧她,便主動提出要去慶祝,卻又知道她舍不得花錢,便靠著自己的關係每次都成功麵單;
……
她為這個男孩兒動過心,因為他的細心,因為他默默守護,更因為他燦爛的笑容。
可她卻終究沒有接受他。
因為他媽咪的侮辱,也因為她那位“好朋友”的心思,她終究舍棄了他!
而當時他捧著親手為她折下的一千隻代表代表思念的千紙鶴向她表白,卻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之後,失望的表情,黯然離去的背影,卻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有糯軟溫溫的稀飯順著她被挑開的牙關一點點地淌了進來,沿著她的喉嚨灌入胃裏,讓她全身漸漸地暖了起來,柔軟無力的四肢百骸力量開始回流。
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她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唔——”她難受地逸出了一身呻-吟,努力轉動脖子看向一旁,果然見到坐在床邊、紅著一雙眼的男人。
“你醒了?”喬孟龍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相信她是真的醒了。
許輕言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挑了又挑,揚手撫了撫隱隱作痛的額。她剛以肘撐著床準備坐起來,喬孟龍立刻放下手裏的瓷碗,連忙扶著她的胳膊,有拿過枕頭放在她的腰際,讓她能夠坐得舒服一些。
“喬大哥,是你救了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裏?”雖然那日依稀有感覺,可是卻還是不能確定。更主要的是,若真是喬孟龍來救的她,那小乖和韓少絕又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