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另一個時空,”景澈毫不費力地從他懷裏掙脫,臉龐不知是被凍得發紅,還是突然起的紅暈,嘴上仍是不客氣譏笑,“你還真當戲本子裏在說的戲呢。”
百裏風間扯扯臉皮,篤定道:“你仔細想想。”
景澈斂回笑,初聽這個說法覺得荒謬,可是仔細一想,如此一說,所有事情都有了合理解釋。
可是這究竟是什麼時空?
一時間陷入深思沒有接話,兩人攙扶著往前走。風無孔不入,裹起長發亂糟糟纏在一起,像是繞錯了線,把人都糾纏了進去。
雪覆了一層又一層,身後走過的腳印都被覆蓋,好像從來不曾有人來過。
走到後來,已經成了景澈費力地拖著百裏風間走,忍不住道:“都怪你好事,不然現在該在溯城客棧裏睡個好覺。”
不由自主流露出來少女特有的微嗔嬌韻,讓百裏風間恍惚出了神,曾經他的阿澈,也是不依不撓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腳步已經停了下來,而紅衣還在拽著他,雪地中一個不穩,仰麵載到了地上。
後背貼著雪地冰涼刺骨,百裏風間索性不起來了,莫名大笑起來。
景澈沒好氣地踢了踢他:“快起來,準備死在這裏麼。”
他笑著攬過她的腰,本就已經精疲力盡的人,這時候來不及反抗,冷不防一跌撲到他身上。
他沒頭沒腦來了一句:“紅衣,我知道你不是她。”
近在咫尺的臉龐,漫天雪塵之中凝視這仍模模糊糊,好似中間隔的是漫長歲月的大霧彌漫。
很久之前也有那麼一個大雪天,他喝醉了酒教她舞劍,最後他仰頭倒在雪地裏,她手指摩過他胡茬。
景澈這時抬眸,淒切夜色中一抹燈籠孤獨的暗紅格外顯眼,握住他冰冷的手:“那邊有人家。”
百裏風間掙紮著起身,道:“算是出去了,可冷煞我了。”
走過去叩門半晌,才有人過來開門,酒肆裏頭炭火燒著的熱氣迎麵而來。
長腿一邁,百裏風間搖搖晃晃跨入門中,這時才看到門後站著的銀發男子,微怔後斜唇笑道:“我們打尖,可還有房?”
姑湛臉色略沉:“沒有。”
說罷就要攔人出去。
而一個女子軟綿綿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阿湛,誰啊~”
一起身便磕到一張長凳,砸在地上鈍重一聲,人醉醺醺地走了過來,晃了晃頭仔細看看來的一紅一白兩個人,在燭光微黃中有種淒切的寒意,蘇月揉了揉鼻子:“快…快進來…我這就叫阿姐弄一間房出來。”
“阿月——”姑湛想反駁,被蘇月一瞪,沒轍地閉了嘴,不再多說兀自上樓。
景澈邁進門去,卻見百裏風間注視著蘇月的身影久久不動。
“發什麼楞?”話裏有些醋意,目光也跟著看過去,隻覺得這個少女很眼熟。
百裏風間不回答,指腹摸著胡茬思量半晌,這時蘇月從裏屋出來,掀簾時風吹來一股濃鬱酒氣。
“阿姐說隻有一間房了呢,唔,湊活一晚吧。”蘇月歪歪斜斜地領人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