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歌的眼睛不自禁的睜大了。
有人自大殿那邊走來,雲霧飄渺中,那人輕裘緩帶,好似一身煙霞都圍繞著他而生。他舉步從容,自有一股飄逸,柔軟衣袖無風自動,與翻飛的帷幔相映成輝。
隨即,一個巨大的人走到了上歌身前。
說他巨大,主要是因為上歌此刻實在是太小,她能看到的桌椅都那麼大,人就更別提了。
那人走過來,上歌視線所及,也不過是能看見一雙鞋頭。
上歌努力仰著頭,想要去看這人的臉。
隻是這人海拔著實太高,她就是再努力,也不過能夠看到他的腰。上歌頭仰得太過,居然帶動她的身體,小爪子撐不住自己的重量,往後倒去。
噗通,她摔倒在地,小肚子露了出來。
“噗——”一聲輕笑從頭頂傳來,“傷還沒好就這樣調皮,真是受不了你。”
上歌動了動爪子,還是沒起來,反而覺得小腹處有些疼痛,這動作就變成了四腳朝天亂抓,十分滑稽。耳邊那人又是一聲輕笑,上歌一急一氣,腦筋一轉就地一個打滾,居然給她滾正了,重新站了起來。
“別鬧了。”
她正努力要仰頭,那人又是一陣笑,隨即蹲了下來。
他勢如閃電,倒唬得上歌一大跳,連忙往後躍去。
剛剛蹦起來,那人飛快地一探手,就拎住了她腦袋後的毛,見她整個兒拎了起來,提到了麵前。
一張放大的臉引入眼簾。
眼前這人皺著眉頭,輕輕說:“你跑什麼?怕我?”
上歌隻顧盯著這人瞧。
她原本以為,白無垠展實意之流已經長得極好,除了他們,她的離止哥哥和築若哥哥也已經是世間無雙,可眼前這個男人,卻教她找不到話來形容。
她盯著這個男人看了半天,才驀然想起一個詞來形容:熟悉!
熟悉,上歌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
這人自然是長得極好,而且是好到她都有些自慚形穢了,隻是這人含笑看著她的模樣,微微歪著的頭,眼角微挑眸若星辰,一舉一動都讓她覺得熟悉到了骨子裏。可她就是想不起,這個到底是什麼人!
“看我幹什麼?”男人見她隻是盯著看,笑容一頓,不自覺地納罕。
上歌自然而然地說:“因為你好看。”
但,說出口的話,居然是:“……&*%¥#”
那人笑道:“真是靈獸,竟然能聽懂我的話。隻是你說鳥語,我怎麼聽得懂?”
“……”上歌囧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話居然變成了小鳥的嘰嘰喳喳。
那人拎著她站起來,笑道:“你這比翼鳥倒是稀奇,傷得這麼重,還能飛到我東瀛山來。我隻聽說比翼鳥一族世居大荒,你若是個人形,我倒能派人去問問你是哪家的孩子。隻是你如今這模樣,又什麼修為都沒有,我倒難辦了。”
上歌著急地解釋:“我是大荒主上易生的孫女兒!”
當然,這話說出來,隻有她自己懂。
那人笑道:“看來你思家心切,可惜,我聽不懂,隻好委屈你在這裏養些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