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歌古怪地看他一眼:“這種喜歡,有差別嗎?”
“當然有!”離止含了一絲得逞的笑:“你喜歡他,跟喜歡我是一樣的嗎?”
上歌當真埋頭想了起來。
說起來,這個問題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想過。從前她以為,喜歡就是一種感覺,難道這種喜歡,還有分門別類的說法嗎?
她對崇恩的喜歡是哪種喜歡?對離止哥哥的喜歡,又是哪種喜歡?
離止見她苦思冥想,忍不住要施以援手:“你見到我是什麼感覺,見到他是什麼感覺?所謂的喜歡,是你見到他,會臉紅心跳,一日不見十分想念,吃不香睡不著,看個春宮圖都沒有太大興趣。不對,看春宮圖肯定很有興趣,但滿腦子都會想著那個人,你是這樣嗎?”
上歌搖頭,見不到崇恩,她一定不會告訴離止哥哥,她看春宮圖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離止哥哥跟某個極品男人翻滾的畫麵。
離止陰測測地笑了。
上歌卻不願意聽他說,見他沒要緊事,就要跑遠。
離止喊住她,正兒八經地說:“你到底跟不跟我回青丘?”
他的臉色暗沉,難得板起臉來,就有些嚇人。
上歌慫著肩膀,想要否認,卻不敢多說,委委屈屈地跟在他身後。走的時候,還要一步三回頭,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離止眼裏的黯淡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了了:“你就這麼舍不得下?”
上歌舍不得,但她不敢說,低著頭不說話。
離止近來十分沒耐心,他心情不爽,一揮袖就把她變回了原型。兩人修為相差太多,她根本沒來得及反駁,就被離止抱在了懷裏。
他抱著她,見她眼淚汪汪地瞧著身後漸漸縮小的東瀛山,一顆心沉了下去。他本來不想說,可她眼中的神色實在是眨眼,離止無可奈何,不得不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上歌眼前一片黑暗,隻聽見頭頂離止的聲音怪怪地低沉:“你這般盼著,將我置於何地?”
不知怎麼的,上歌心中驀然一酸,竟然真的閉上了眼睛。
這千年來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別人說一句離止的不好,她都要挽了袖子去拚命,更何況這一次是離止親口說他不開心,她又怎麼舍得讓他繼續難受?她修為不高,不能像姑父那樣替姑姑抵擋天劫,也不能像爹爹那樣深入萬裏深淵隻為娘親喜歡的一顆蚌珠哄娘親開心。但她疼惜離止哥哥的心,也跟他們沒有什麼兩樣,如果他開心,她受些委屈,也沒什麼。
“我懂了。晚些,我替你送一封信給崇恩,言明你在我那裏。”離止捂著她的眼睛,她看不見他臉上的哀傷和隱痛:“如果他對你真的上心,他來青丘找你,我便放你歸去。”
“真的?”上歌說著,卻沒有想象中那般雀躍。
離止沒再多說,拿開她眼睛上的手。
此後多日都無話,兩人都當沒發生什麼一樣,該吃吃該玩玩,上歌賴在離止的房中翻看那些苦心收集的美人圖,時不時翻一番凡間的話本子和春宮圖。